“所以,我一直在等着一个机会,等着眼下的这个机会。”李牧说着已经站起了身来。
“我这些天是不是很狼狈?”李牧来到水盆前,里边是他本该用来梳洗的清水,只是,这盆清水却太过清澈,而李牧的神色却太过倦怠。
“将军是说,此时撤军,桓齮定会来追,而我军就可以趁机吃掉桓齮以及其麾下的五万秦军吗?”司马尚迟疑道。
“是,我的狼狈就是桓齮的信心。”李牧说着将手放进了水盆之中,他已经有三天没有洗脸了。
“此时的桓齮会相信我的狼狈,会舍弃最后的一丝顾虑,只要我走,他必定来追。”李牧说着捧起清水扑在面部,只觉得整个人精神一震。
这种状态,他已经期待很久了。
当李牧在念叨着桓齮的时候,身处秦军大营也在观察着自己的这位对手。
“赵王已经下的了七道诏令了,凌儿,你说,李牧还能坚持多久?”桓齮看着手中的情报道。
“最多八道,赵王偃的忍耐力是有限的。”白凌道。
“李牧,确实是一个劲敌,在此之前,谁会想到在赵国,还有一个可以比肩廉颇的大将,赵国武运之盛,不在我秦国之下啊。”桓齮道。
这些天来,桓齮能够猜测出李牧的心思,所以,面对李牧的挑衅,他选择坚守不出。
桓齮很清楚,如果自己与李牧换一個位置,他也会选择李牧的做法,这是身为名将应该具备的智慧与勇气。
“只可惜,赵王太蠢,与大王相比,却是相差太远,远到惨不忍睹。”白凌笑道。
“是太蠢,蠢到不自知。”桓齮道。
“不过,李牧越是坚持不住,他越有可能放手一搏,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要沉住气。”桓齮道。
“正是。”白凌道。
正在此时,一个便衣打扮的人在桓齮身边的一个亲卫带领下来到了大帐之中。
“将军,我方才截杀到一个赵军探子,审讯之下,好像是从雁门郡而来。”来人禀报道。
“雁门郡而来,难道李牧已经得到了雁门郡的消息?”桓齮悚然一惊道。
他对李牧的判断全都是建立在李牧不知道雁门郡的具体情况这一出发点上的,只有雁门郡的不曾失陷才能让李牧违抗赵王偃的军令,寻找反杀秦军的机会。
一旦李牧知道雁门郡已经落入秦国手中,那么他的坚持将没有意义,他就会以最快的速度撤退,到那时·······
桓齮不敢再想下去。
“传令,举兵备战。”桓齮走出军营道。
一旦李牧得到雁门郡已经落入秦国手中的消息,必定会撤军,而让李牧安全撤回赵都,按对于秦军来说,就是大大的失败。
经过白凌,桓齮很清楚,嬴政此次征伐赵国最大的目的就是李牧以及其麾下的赵军边骑,如果让李牧与他麾下的赵军边骑安然退守赵都,那秦国即使得到了雁门郡,也是一场失败。
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李牧安然退回赵都,必须将其阻挡在这里,坚持到主力与我汇合的那一天。桓齮看着面前的军营道。
在桓齮聚兵之时,在远方的赵军军营也开始收拾营寨,准备撤军。
“报,将军,赵军正在聚拢兵马,拆除营寨,似乎是要撤军。”在不到片刻的时间中,已经有另外一名斥候传回了最新的军情。
“李牧果然还是要逃。”桓齮不由更加坚定了心中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