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您?”熊悍愕然道,他本已经做好了成熟来自李嫣的指责了,却不曾想到,得到的竟然是肯定。
“我只是一个母亲,想的只是如何让自己的孩子活下去。”在熊悍愕然的目光中,李嫣徐徐说道。
“活下去?”熊悍动容道,活下去,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难了,需要牺牲的东西太多太多。
“活下的,不是为了楚国,也不是为了所谓的希望,只是为了活着。”李嫣怅然道。
出身低微的她比任何人都更能明白活着的意义,活着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只是为了活着,若不是为了活着,当年还在年幼时期的她不会有勇气承受那么多的苦难,正是为了活着,才让她能够坚持下去,走到了现在。
“是。”熊悍点头道。
相对于熊悍的坦然与躺平,东楚寿春的负刍就没有这份澹定了,当秦国即将发动战争的消息传到寿春之时,这位数年来一层承受着来自秦国压力的他陷入到了真正的惶恐之中。
现在的楚国根本不可能是秦国的对手,但是,仅仅只是因为不是对手就可以投降吗?
当然不能,如果仅仅只是因为双方力量太过悬殊就选择投降的话,那时间百分之九十九的战争或许根本就不会爆发。
有的人因为恐惧而崩溃,而有的人却能够因为惶恐而迸射出更加旺盛的斗志,前者是弱者,比如熊悍,后者无论力量的大小,都可以算是一个强者,比如此时的负刍。
“秦国这一次征召了六十万大军,如今规模庞大的一支大军,我楚国即使是倾尽全国之力也不可能战胜。”负刍对被他匆匆召进王宫的上柱国项燕道。
“大王,六十万秦军看似不可战胜,但真正能够发挥出的战力未必就强过三十万秦军。”项燕镇定地说道。
“上柱国,哪怕是为了安慰孤,你也不用说这样的话,六十秦军怎么可能比三十万秦军弱”负刍道。
“大王,秦王这一次犯了一个大错,如果是三十万秦军来攻,对于我们来说或许是不可战胜的,但是,六十万秦军却未必。”项燕道。
“这话怎么说?”负刍见项燕说的郑重,在心中不由生出了一丝希望道。
“为将者,手下的兵马并不少多多益善,人的能力是有一个极限的,若将一支军队比拟成一个人,将,就是这个人的脑袋,士卒则是身体四肢,只有两者的协调才能称之为一个健康的人,头太小,而身体四肢太过庞大,这是残疾之人,残疾之人,又能有多强?六十万兵马,即使是当年的白起也未必有能力指挥这般规模放大的军队,现在秦国可没有第二个白起。”项燕道。
“此言有理。”负刍点头道。
“况且,秦军六十万之中有四十万来自于韩、赵、魏、燕四国故地,将这些语言、习惯完全不同,彼此间甚至还有着仇怨的人巨大一起,真的能够让他们团结一心吗?如果人心不能聚到一起,那六十万与十万又有什么区别?”项燕道。
“所以,我们有取胜的机会?”负刍不确信地问道。
“当然有,只要楚国能够上下一心,战胜秦军并非不可能。”项燕道。
“此言大善。”负刍大笑道,一种名为自信的火焰在他的胸膛中再次燃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