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蔡泽应声道,至于疑惑,虽然有,但蔡泽却不会说什么。
现在他思索的只是要迁移此六处的百姓,秦国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
“陛下回来了,你应该高兴才是,为何看起来却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华阳宫中,华阳太后对神思不属的芈婵问道。
“不是因为陛下,是因为扶苏。”芈婵苦恼着说道。
“怎么了?”华阳太后好奇道,随着年岁的见长,这些年来,华阳太后对于华阳宫之外的事情早已经不感兴趣了,以此对于这几个月间咸阳的动静,了解的很少很少。
“我之前觉得扶苏的仁孝宽容是很好的事情,但是,在他监国之后,我才发现,事实上并不是那么一回事。”芈婵说道。
“作为儿子,扶苏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好儿子,但是,作为秦国公子,我却发现,他似乎不太合格。“芈婵说出了自己的忧思。
“你在担心陛下会因此对扶苏失望吗?”华阳太后问道。
“是,扶苏的宽仁,在一个儿子身上,固然是很好的东西,但在公子这个身份上,这种宽仁却未必能够让陛下看的上,一旦陛下对扶苏失望,那······”芈婵说着摇了摇头,头上的装饰相互撞击中,发着了凌乱的声音,正好印证了芈婵此时的心境。
“如果陛下将扶苏当作了自己的继承人,他会失望,但事实会是如此吗?”华阳太后问道。
“这······”芈婵一怔,她未曾想到,竟然会在华阳太后这里听到这样的一个答案。
“你可还记得三年时的芈婵吗?”在芈婵的不解之中,华阳太后幽幽地说道。
“三年?那已经好多年了。”芈婵回忆道,那个时候地她还只是一个初次来到咸阳的楚国公主,还只是一个勉强能够称之为少女的女孩。
“你难道已经全然忘记了?”华阳太后说到此时露出了一个忧心的神色。
“我?”芈婵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华阳太后为什么会在此时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你看还记得你为陛下跳的第一支舞是什么吗?”华阳太后道。
“那我怎么可能会忘记,那个时候啊,还真是有趣。”芈婵笑道。
当年的那一幕,她怎么可能会忘记,一个女孩在昏暗的寝宫之中,点燃起一盏盏的灯火,身着祭祀所用的舞服,跳着才学会不久的祭祀之舞,只为了一窥自己的未来。
那种忐忑与期待,以及在被发现之时的紧张与羞涩,那样的一种复杂的感觉,芈婵永远不会忘记。
只是,虽然不会忘记,但却已经掩藏在内心深处太久太久了,久远到要华阳太后提起她才能想起来。
“我好像明白了,是我忘记的自己的过去吗?”芈婵迟疑道。
她是一位母亲,但却快要忘记了,自己还是芈婵,还是那个曾经跳大神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