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楚少在决明宫地位超然,也不应随便出入后宫,可他来都来了,想来大堂主知道,她一个小小婢女,怎么敢过问?
月见听见动静出了房门,看见跪在地上的莞香,便说:“你先下去。”
莞香看了一眼楚将离又看了眼月见,“可是……”
莞香知道规矩,宫主的男宠除了大堂主能管制、能接触,其他人是不能的。
楚将离:“下去!”
莞香不敢和楚将离对抗,只能先下去。
屋子里没人了,月见才拱手:“楚兄,莞香如何惹你不高兴了?”
楚将离听了他这话这下更不高兴了,这才一天不到,这个和决明宫有仇的正人君子已经开始护着南星给他安排的宫女了?难不成给南星当男宠就这么好?这么快就适应了!?
楚将离心里闷闷地,说:“怎么回事?那老男人竟然想出这样的办法折辱你!”
难道月见也要像他一样要为南星暖床?
真是可恶至极!楚将离这一刻对南星又恨又怨,明明有人暖床了,却又找了别人,是他身体不够暖和吗?
而且他奴不像奴,小宠不像小宠,也不是南星的徒弟,宫人都称呼他为“楚少”,指不定背后怎么笑话他,他每日和南星同床共枕,还是睡在南星的寝殿,这是极为得宠的宠侍伴侣才能做的事,可偏偏他没有半点名分,连男宠都不是!
当然他可不是想做那老男人的男宠,他只是恨南星处事不公、折磨他太狠!
月见道:“我的饭菜里恐怕被加了东西,我如今武功没办法恢复,你有什么办法?”
“你放心,我托人给你送些东西。”原来是这样,他还以为月见这样安安稳稳享受南星的恩宠是被那老男人迷惑了呢。
月见:“对了,上回说的你中的那蛊毒噬心,我已经写好方子了,药材有些难配,你先自己抓药,我教你如何除蛊。”
楚将离愣愣地看着月见手里的那张方子,突然说:“月见兄,我中的这蛊毒,是不是有其他问题?”
月见:“可是有哪里不适?”
他说着又给他把了把脉。
楚将离对那事难以启齿,只说:“我听闻南疆那边的蛊毒奇异,那些歹毒女子会给男人下情蛊,十分恶毒,我担心……”
月见道:“楚兄放心,所有的蛊都是不能共存的的,这噬心恶毒之处是使人痛不欲生,并不是情蛊。”
楚将离干笑:“那我就放心了,我只是担心那老男人心思变态、对我求而不得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
月见惊讶又奇怪,楚将离这番话怎么这么奇怪?楚将离可是南星的徒弟,难道那魔头南星不顾人伦竟然对还想对自己的徒弟下手?难怪,难怪楚将离三番两次说那魔头色心不改、心思变态,想必楚将离遭受了不少苦楚。
月见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做安慰,他也想起了自身的处境,心里不太好受:“此次过来,不知那魔头又想了什么折磨人的法子,如今并未让我受皮肉之苦,可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那邪魔要折磨得我更狠。”
是吗?
楚将离瞧见月见屋子里摆了一尊玉观音,那玉是上好的白玉,莹白无暇,楚将离记得这是南星很喜欢的一尊观音,平日里都是南星亲自仔细擦拭灰尘,没想到竟如此舍得将观音送给了月见。
楚将离突然问:“月见兄,你不会被那魔头迷惑吧?”
那老男人手段高明,送来这么多好,给这么多恩宠,谁不心动?
月见眼底露出了些恨意:“我恨不得将那魔头千刀万剐,怎么会被迷惑?”
“那就好,我会想办法尽快救你出去。”
第二天,楚将离果然偷偷换了月见的吃食,月见一连几日都没有吃加了料的食物,内力渐渐恢复。
这天,竹院的们突然被敲响。
“来了来了!”
莞香说着就去开门,月见耳朵灵敏,只听见莞香去开了门便久久没了声音,他立刻出去看是发生了什么事。
出去一看,竟见到了一位意料之外的人。
南星站在门外,他在杨柳之下,细碎的阳光洒在他眉间脸颊,像是午后栖息在藤蔓花间的精怪,又似个从画里走出来的神仙。
他眉眼含笑,轻声道:“少侠,又见面了,我住在隔壁兰院,我是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