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是到了水里才醒来,他睁开眼看见佛耳,便发了疯般地狠狠打了佛耳一个巴掌,然后恨恨地掐着他的脖子:“是你!佛耳!你给我死,马上就死!”
昨晚的人不吭声不说话,南星不知道是谁。
他浑身上下都是青紫痕迹,泡在温泉里很疼,但他现在顾不得疼痛,只想把人碎尸万段,可他动作大了踩了个空,差点淹没在水里。
佛耳连忙将他捞住,南星阴冷地盯着他:“我要把你碎尸万段!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这么对我……咳咳咳!”
他嗓子昨晚都喊哑了,如今又想大声凶人,喊了几句便已经喊不出来,只能捂着自己的脖子咳嗽,但他一咳,伤口被扯着般疼得他头昏眼花。
佛耳将岸上早就备好的清水给他,南星喝完了便将杯子砸在佛耳头上,南星现在的内力还没恢复,砸人的力气不大,杯子砸了头也没碎,佛耳将杯子稳稳当当放在手心。
“不是我。”他又为南星倒了一杯水,“喝完这杯水便不闹了,属下为主子清洗,洗好了主子想怎么打都可以。”
南星的眼睛红红地,咬牙切齿地说:“那是谁?你告诉我,杀了他!”
“好。”
“好是什么意思?你知道还不说不马上杀人!你现在见我倒霉心里肯定开心极了,看我笑话,哈?告诉我是谁!我马上杀了他!”
佛耳将柔软的布巾拿出来为他清洗,他故意去水深一点的地方,南星不会水,这样南星就不能动作更大。
南星最恨他这样闷不吭声地沉默,恨他像个哑巴般不回应,更恨自己拿他没有办法,只能像个小孩子般发脾气,仿佛在佛耳面前他就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佛耳对他包容、保护,却远远达不到听从,他的听从顺意全部都是伪装的,他遵循听命的意志从来都不是南星。
南星狠狠地抓住他的头发,将头埋在他的肩膀,张口就咬上了他的脖子,血很快就流了下来,他就像要将那块肉咬了下来一般。
佛耳的动作如常,任由他抓咬打骂,只是在为他好好清洗。
但很快南星就没办法咬他了,南星疼得头昏眼花,在佛耳脸上狠狠抓了一道:“你竟敢!”
佛耳说:“要好好清洗,不然主子会生病。”
“不、不要!别弄!”南星脸都白了,“你滚!”
佛耳只是顺从他,但并不听命,南星很快连话都说不出了,他脸色惨白小声嚅嗫:“我好疼,你快弄死我了。”
佛耳眼眸微深,呼吸有些紊乱,他脸上都是细汗,只能轻声安慰南星:“很快就好了,我轻轻地。”
南星闭上眼不再说话,从温泉里出来他什么力气都没了。
佛耳为他上好药穿上衣服、带回宫里的过程里,南星连眼皮子都没有掀开过,佛耳为他备上清淡的肉粥,他也不吃。
回去后只窝在软乎乎的床上一动不动,他身体又开始冷了,前几日的热和暖不过是虚晃一道回光返照罢了。
他比之前更冷,内力回复得更慢,但是他连打哆嗦的力气都没有,炭火就在床头,但是他还是很冷。
就像一具等待腐烂的尸体,他渐渐变凉,身体疼得七零八碎,就像在被细小的生物慢慢分解。
他渐渐闭上眼。
这一次查看到的线让他惊叹,月见的红线已经缠上他的线了,以一种飞快的速度将他的线染红,本来不过是星星点点的红色,竟然红了快百分之十,而且正在缓慢的为他传输能量。
他立刻让A7抽取了一部分能量为他修补灵魂碎片,这个世界的南星是他缺失的一块灵魂碎片,本来是碎片的灵魂经过上一世悲惨的命运更加七零八碎,现在能量来了,首先要好好修补。
灵魂才是重中之重。
他轻轻地笑了起来,弄坏的东西得好好赔,得连本带息。
那就不要怪他下手太重。
不一会儿南星感觉到了一股暖流,他微微掀开眼皮,看见了楚将离坐在他的床头。
........
楚将离昨天夜里找南星简直要找疯了。
他最近总是恍恍惚惚,那一连几日为南星暖床,许久才反应过来南星没死。
但是昨夜他出来找人时,突然间又觉得这个世界不真实。
他被软禁,不能随意出入,但他想要知道南星为什么突然不要他了,他想见南星,想知道是什么人勾了南星的魂。
他对决明宫很熟悉,他身体养好了,门外的护卫单个的武功在他之下,只要那肉中刺般的佛耳不来,没一个能打得过他。
他这次学乖了,悄悄的出走,能避则避。
不一会儿他便摸到了南星的寝宫外,他在这个地方更加小心,因为这个地方是佛耳负责的,佛耳日夜守在南星身旁,他人很少有间隙接触,除非南星自己接触别人。
他探了又探,竟发现今夜佛耳不在南星寝宫外守候,他小心翼翼地摸到了南星的寝宫,发现南星也不在这里。
夜很深了,南星不在寝宫能在哪里?
他首先是在南星的寝宫里里外外摸索了一遍,没有查到丝毫除了南星以外的痕迹,床上的气味只有南星的,他心里的一根刺终于拔了出来。
原来没有别人,可没有别人,南星为什么不要他了?
今晚也不是十五,南星到底到哪里去了?
虽说不是十五,但他也不确定南星是不是只是十五去那个洞里,他也不过只是这几个月才知道南星会在十五武功尽失,于是他去了囚洞。
他从旁边的囚洞爬进去时,先是在那潭水里,他沉下去的一瞬间心中狂跳,莫名地又想起了那日带着南星出去的情形,恐慌的情绪在他心底蔓延,他这一刻迫切地要找到南星。
他在寒玉山洞里找了一遍,没有将人找到,后来又去水潭里发疯般将那水潭摸了个遍,也没有摸到什么。
他浑身湿透了,出山洞时皓月当天,夜风一吹,他竟然有些冷。
他瞧着头顶的月,突然想起了月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