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微微双手将供词递过去。
辛言缺瞥了一眼,摇头道:“我不必看了,你就直说吧。”
陈微微立刻说道:“臣想请旨,抄了霍谋远的家,若是再迟一些,怕是有些罪证都留存不住了。”
“抄家?”
辛言缺想了想,点头道:“去吧。”
陈微微立刻道:“请殿下给臣一道手谕,毕竟臣身上并无官职,以上阳宫礼教身份去抄家,确实有些......”
辛言缺道:“我不是说过了吗,让你做大内侍卫处副统领?”
辛言缺道:“可臣,并未得殿下旨意,殿下只有口谕,终究是......”
辛言缺道:“知道了知道了,小古!”
古秀今连忙上前:“臣在。”
辛言缺道:“去领着陈微微把官服领了,给他手下的人把大内侍卫的鱼鳞锦袍也领了。”
古秀今稍显犹豫,可最终还是俯身应了:“臣遵旨。”
辛言缺指了指四海堂:“那墙上挂着一把宝剑,你摘了去,就当是手谕了。”
他竟是连一道旨意都懒得写,懒得用印。
陈微微却立刻惊喜起来。
一把宝剑给他有什么用,要看那是谁给的,辛言缺现在给他,那就是天子剑,能用无数次,而一道旨意只能用一次。
以后不管办什么事,只要他带着辛言缺给的天子剑,他就能无往不利。“那,臣告退了。”
“去吧。”
辛言缺随意的摆了摆手,注意力又回到了他手里摆弄这的小物件上。
陈微微临走之前看了一眼,那是一只木头做的小乌龟。
不知道是怎么上的力度,一松手,那小乌龟就会自己往前爬,而且爬的时候,那乌龟的头还一伸一缩的,看着有些滑稽。
这个样子的辛言缺,在陈微微看来也有些滑稽。
天子......
陈微微在心里感慨了一声,只是这一声中并无敬畏,有的,完完全全都是轻蔑。
如辛言缺这样的人都能做天子,那他陈微微就不能?
他一边走一边还在感叹,这人真的是看命。
辛言缺若不是谢家的子孙后代,他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有什么本事,有什么可能,会做到皇帝位?
然而一转念,陈微微又想着,这事对他来说也很好。
辛言缺越是什么都不管,什么都放心大胆的交给他来办,那他还不是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回到他的独院之后,看到霍行正抱着霍谋远在哭,而霍谋远似乎已经预料到了什???????????????么,原本就苍白的脸上,这次已经能看到明显的死气。
他也不想多说什么其他的话了,也不想责备他的孩子,他只是坐在那,一只手放在霍行的肩膀上,一只手在霍行的头上轻轻的抚摸着。
他只是声音很轻的一遍一遍的说着:“不怕,不怕,爹在这呢,不怕,有爹在。”
霍行跪在他身前,止不住的哭。
陈微微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里忽然疼了一下。
这一下来的很突然,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所以疼的这一下让他有些撑不住,连脚步都乱了。
他一下子就想起来,他娘跟着那个懒汉跑了,他出去玩的时候,被一群孩子围着嘲笑,说他娘是他娘,他爹指不定是谁呢。
他和那些孩子打了一架,哪怕他身子瘦小打不过那么多人,他还是嗷嗷的叫着往前冲,被人打的头破血流。
回到家里,他父亲就是这样,显得有些无能的给他清理了伤口,然后抱着他,抚摸着他的头,显得有些无能的一遍一遍的说着。
不怕,不怕,爹在呢,有爹在,什么都不怕。
这画面一下子就冲进了陈微微的脑海里,也是在这一瞬间,他在疼了之后有些后悔。
可仅仅是一转眼,他就使劲儿晃了晃脑袋,拼尽全力的把这画面甩了出去。
“两位,还没吃?”
陈微微缓步上前,看了看那桌子上摆着的饭菜。
他想说几句什么狠厉的话,让自己从刚才那种情绪中挣脱出来。
最终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不是因为霍谋远那僵直的身子,也不是因为霍行那仇恨且期待的眼神。
“丘元曲,你带人跟我出来,其他人留守此地,不准随意离开,把......他们俩关进一个屋子里,让他们把这顿饭吃完。”
听到陈微微这些话,又看到丘元曲等人穿戴整齐连锁链都带上了,霍行猛的站起来:“陈微微,你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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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微微看了他一眼,眼神中都是对这个年轻人的可怜。
他没有回答,转身出门,丘元曲带着大批的人手跟了出去。
霍行要追出去,霍谋远拉了他一把:“不必追去了,陪爹喝杯酒,咱们父子俩再聊一会儿,就......聊聊你小时候,你哥小时候。”
......
......
【新年好啊新年好啊,祝贺大家新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