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未末眼神恍惚了一下,沉默片刻后说道:“我现在出去想想办法,顺便回家一趟,我已有许久未曾回去过了,总不能家里一直都不顾。”
说完后起身:“你们继续商议,等我回来,把商议出来的结果告诉我。”
须弥翩若脱口而出道:“宰辅大人你又要躲?”
上次说是去求见皇后娘娘,这次说是要回家一趟。
这万变不离其宗,就是躲啊。
“我是宰辅,我能躲到哪里去?”
宁未末道:“我真的是出去想想办法,拜访一些人,看看能不能先把百姓们劝回家去。”
说完后抱了抱拳:“奉办处的事,诸位大人先照看着吧。”
说完他就急匆匆的走了,看起来确实是挺着急。
可须弥翩若他们都不信宁未末是去想办法了,真要有办法,宁未末不可能不说,他就是又躲了。
宁未末离开奉办处之后,上了马车就闭上眼睛,车夫问了他两次去哪儿,他足足沉默了能有一刻才应了一声说回家去。
谁也不知道这独自一人坐在马车里享受的一刻安宁,宁未末是想了些什么。
是真的在想办法,还是真的只是太累了想偷会儿懒。
不久之后,马车在宁未末家门口停下来,宁未末吩咐车夫到后门去等着,然后缓步进了家门。
后院这边,辛言缺正在垂钓。
他实在是闲来无事,就把宁未末家里的鱼缸搬了出来,钓一钓宁未末养的那些鱼儿,还别说,鱼都是好鱼。
一见到辛言缺正在拿他心爱的鱼做消遣,宁未末吓了一跳,一开始还是走,后来都跑了起来。
“我的殿下,这可使不得。”
宁未末跑到跟前,俯身趴在鱼缸上边说道:“这些鱼都是陛下赏赐,是前两年闺兹国敬献给陛下的礼物,陛下说他没空养,所以就赐给臣了。”
“噢......”
辛言缺应了一声,随手把鱼竿丢在一边。
“跑回来干嘛?”
他问宁未末。
宁未末确定辛言缺不会再钓他的宝贝鱼,这才起身把林叶最近的事仔细说了一遍。
辛言缺听完之后问道:“所以呢?”
宁未末:“什么......什么所以呢?”
辛言缺道:“所以你回来和我说这些是为什么呢?没道理。”
宁未末一脸苦相的说道:“殿下......你是殿下啊,有监国之责,作为奉办处宰辅,臣当然要向殿下请示。”
辛言缺一脸认真的问他:“按照陛下计划,我此时应该在哪儿?”
宁未末道:“在林叶怯莽军大营里不出来,就算林叶给殿下磕头,殿下都不出来。”
辛言缺道:“所以呢?”
宁未末:“可......殿下这不是,不在怯莽军中吗。”
辛言缺道:“陛下的意思是让我藏起来,不管是藏身怯莽军,还是藏在你家里,我只要藏起来就好。”
他凑近宁未末说道:“我的任务是藏起来,现在我正在完成我的任务,至于其他的......任何事都与我没有关系。”
宁未末撩袍就跪了下来,刚才脸上是苦相,现在是哭相。
“我的殿下啊,若是再不阻止一下大将军,他这手段......层出不穷。”
辛言缺往后靠了靠,坐的舒服极了。
他说:“我很欣慰,不管林叶是真的在找我,还是以找我为理由在干别的什么,我都很欣慰,因为只有他在找我。”
宁未末现在是真想哭了。
辛言缺道:“我听闻,你连着两天都要去臻元宫外边求见皇后,人家鸟都不鸟你,以我之见,心诚则灵,你不必来求我,你可继续去求那皇后。”
宁未末磕了个头道:“殿下这是想逼死臣么?臣当时除了求见皇后之外,还能怎么拖延时间?臣也是无奈之举。”
辛言缺俯身问道:“求人办事,不能空手求吧。”
宁未末眼神里立刻就出现了希望,他抬起头看向辛言缺问道:“殿下想吩咐臣去办什么?”
辛言缺又坐直了身子,很严肃的说道:“就一件事,你办好了,我就帮你想个法子阻止林叶。”
宁未末急切问道:“殿下要吩咐的,是什么事?”
辛言缺道:“简单......我要你用尽全力相信办法,去把聂无羁给我找出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宁未末一愣。
他说:“可是......聂大礼教他,他不是,不是极有可能已经遇难了么?”
辛言缺道:“我仔细想了想,聂无羁被杀的可能不是没有,但很小,他很聪明,也很谨慎......”
说到这,辛言缺起身,一边踱步一边说道:“如果他那么容易死,在云州就已经死过许多次了,我不信他死了,你想办法去找。”
宁未末心说殿下你都想不到办法去找,我能想到什么办法?
那又不是朝廷里的人,那是上阳宫的人。
“去吧。”
辛言缺看向宁未末说道:“没事就不要回来烦我了,如果你再没事往回跑,我就把你的鱼炖了,炖了不吃,就摆着。”
宁未末心说这......这特么还是我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