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闹些脾气,多大人了,还要你爸操心吗?”
朱媛一脸漠然地靠在门口,听着身前朱茂对她喋喋不休。
“你小姨她是来帮忙打理葬礼的,过几天就走,你老是惹她做什么?”
“小姨?”
朱媛闻言冷笑,“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小姨,说是妈的干妹妹,其实是你的干——妹妹吧。”
“你!”
啪。
朱茂怒而扇了她一巴掌。
“……”
朱媛被扇得头偏向一边,她慢慢转过脸冷冷地盯着朱茂看了几秒,甩身回了房间。
房门“砰”地关上,朱茂怒气冲冲想要上前,被一只纤柔的手拦住了。
“你和她发什么火啊,”
不知何时出现的阮紫笑吟吟道,“她还小,难道你也变小了?”
“二十岁,不小了。”
朱茂冷着脸道,“放到过去早该嫁出去了,也就我还愿意养着她。”
“是嘛,那过几年就让她和其他家族联婚好了。”
阮紫笑道,“别生气了,我在房间等你。”
最后一句话轻轻柔柔的,绒羽般从朱茂心上划过,勾得人心里痒痒。
门前的两道身影很快消失,房间里的朱媛一头栽在床上,隔了很久才慢慢翻了个身。
房间里没有开灯,摇曳的树影从半掩的窗户透进来,恍惚看去,就像一双双嶙峋的鬼爪。
月亮缓慢爬上中天,整座洋宅沉浸在死一般的寂静中。朱媛躺在床上,慢慢地生出了倦意。
她的床头放着一面木盒,一只小蛊虫顶开盒盖窸窸窣窣地爬到床上,蹭了蹭她的指尖。
朱媛不耐烦地把小蛊虫丢回了盒子,掀起被子盖住了自己。
房间里很安静,一时间只能听见她自己的呼吸声。朱媛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半睡半醒间,她似乎听见一声低低的笑声,一只手轻轻拍过她的后背,力道很轻,像是在哄小孩。
那只手冰凉得仿佛刚从冰柜里取出,朱媛被冻了一下,困意立时消减大半。
她睁开惺忪的睡眼,余光却忽的瞥见什么黑影,猛的翻身坐起。
在看清屋内的景象后,朱媛倒吸了一口气。
窗外夜风呜呜地吹,吹得树枝乱缠,在房间的墙壁上晃出幢幢鬼影。一个白衣女子悬吊在天花板上,僵直的身体缓缓转过,露出了一张惨白得没有血色的脸。
她咧开嘴角,对朱媛阴惨惨地笑了。
——
第二天,朱媛在房间里见到了自己“吊死的母亲”的事情在朱茂极力镇压下,还是被朱媛当着一众宾客的面撕了出来。
“你不是告诉我妈是病死的吗?”
她冲到朱茂面前,怒道,“为什么我会在房间里见到她的冤魂?!”
刚好踏进朱家大门的沉青眉头一挑。
“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朱茂目瞪口呆,“我看你是失踪回来后整个人都疯了,说什么胡话?!”
“别生气,她是太想姐姐了吧。”
阮紫拍拍朱茂后背,笑道,“过度思念,难免出现幻觉嘛。”
“何必在这里装模作样,”
朱媛冷冰冰道,“是不是幻觉,有些人比我更清楚。”
“闭嘴!当着长辈的面你竟然无礼至此!”
周遭响起来一片议论声,朱茂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最后拍桌而起。
“把她关进房间里,没我的同意不准出来!”
几个朱家人随之上前抓住朱媛,她深吸一口气,指了指朱茂,扭头离开。
在她走后,朱茂转身向其他宾客致歉,葬礼则照常举行。
沉青坐在秦墨身边,左右环顾一圈,道:“我没有找到我的蛇骨。”
秦墨道:“慢慢来。”
他覆上沉青的手,掌心干燥而温暖,指间的银色素戒就抵在沉青的手背上,内敛地彰显着自己的存在。
沉青在秦墨手掌下安静地待了会,挠挠他的掌心。
掌心是一个人敏感的地方,秦墨却面色不变,道:“乖一点。”
沉青:“哦。”
隔了一会,他又挠了挠男人掌心。
深邃的眼眸微眯,秦墨修长五指嵌入沉青指间,紧紧握着,与他十指相扣。
沉青这会又安静了几秒,凑过去在秦墨脸侧亲了一下。
秦墨:“……”
于是葬礼还没结束,秦家家主就带着自己的小墨蛇提前退场了。
后背抵上柔软的真皮座椅,沉青被秦墨居高临下地摁着吻了一通,直到沉青气息紊乱腰肢发软,秦墨才放过了他。
骨节分明的手指略微松开领结,秦墨让喘息未稳的的青年坐到自己腿上,轻轻拍抚他的后背。
“是不是又想跑出去?”
“……”
沉青把下颌靠在男人肩头,道,“我晚上要出去一趟。”
“果然,”
秦墨道,“这次又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