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还得去一趟武当山,接下来不能再与殿下同行。”
两人正是情浓之时,自从温泉那次之后,殷承玉实在繁忙,薛恕怕他太过劳累没敢纵欲,只极力压抑着渴望,最多也就是晚上就寝时互相安抚一番,聊以慰藉。
此时提出分别,他流露出明显的不舍,手肘撑在殷承玉两侧,俯下身细细密密地吻他,急切的动作只恨不得将人整个吞下肚去。
殷承玉仰头配合,手勾着他的脖子往下压,轻轻喘息;“武当山的老神仙,不是糊弄父皇的借口么?”
他前脚出京,薛恕后脚就追了上来。他还以为武当山的老神仙就是薛恕哄皇帝的。
薛恕在他下巴留了个浅浅的牙印,又不满足地去撷取他的舌,唇舌交换间响起微小的水声;“老神仙是真的,只是并不是为陛下所寻。”
“你竟还信这个?”殷承玉诧异按着他的脸将人推开些,趁机重重换了口气,眼尾洇红。
薛恕凝着他,淡声道:“从前不信,后来便信了。”
寥寥数字,似再寻常不过。但殷承玉却从其中窥见了难以言喻的苍凉。
他一直未曾细问上一世他身死后发生了什么,但只从薛恕的只言片语中,便知后头那些年必定是晦暗难言的。
“孤同你一道去。”殷承玉抬首舔了下他鼓起的喉结。
薛恕控制不止地红了眼,用力拥住他,力道大得几乎将人嵌入身体里。
良久,方才哑声说:“好。”
隔了一日,一切整顿好之后,殷承玉命贺山和应红雪带人先行,自己则轻车简从,与薛恕往武当山方向去。
隆丰帝笃信道教,这些年大兴道观。
武当山被尊为“皇家家庙”,位在五岳之上,有“四大名山皆拱揖,五方仙岳共朝宗”的说法。
是以武当山的香火十分鼎盛。
也就是如今湖广遭了雪灾,山路难行,才冷清了下来。
两匹马儿踏着莽莽白雪,嘶鸣一声,在山脚停住了脚步。殷承玉抬头眺望,只见武当山白雪覆顶,山势奇特,状若玄武。庄严观宇藏于皑皑群山之间,依稀能瞧见点点朱红。
山路不宜再骑马,两人下马,将马匹系在山下的树上,方才徒步上山。
山径寂寥,偶有飞鸟惊起。
两人并肩踏过一道道石阶,殷承玉原本被山风吹得泛冷的身体都热了起来,额头还冒了些汗珠。相比之下薛恕就要轻松得多,一路行来甚至连大气都没喘一下。
抵达峰顶的紫霄宫之后,他拿出锦帕替殷承玉擦了汗珠,询问道:“臣要去紫霄殿上香,殿下是去歇歇脚喝盏热茶,还是……同臣一道去。”
他语气带着明显的犹疑,说不好是希望殷承玉去还是不去。
费了这么大力气登山,殷承玉可不是为了到偏室里歇脚喝茶,他眼眸闪了下,道:“孤同你一道去上香。”
峰上的道士们显然提前打点过,虽然殷承玉没有表明身份,但前来接待的年轻道士却十分恭敬,行了个道家礼道:“二位施主请随贫道来。”
年轻道士引着二人入了殿中,又取了香来。
薛恕接过点燃,方才递到殷承玉手中。
引路的道士静悄悄退了出去,将大殿留给二人。
薛恕平举三柱香,以十分娴熟的道家礼仪拜了三拜,之后方才起身,郑重将香插入了香炉之中。
殷承玉学着他的模样拜过,亦将香插好。他侧脸看了薛恕一眼,忽而出声问道:“你所求可达成了?”
前世薛恕并不信神佛,即便他总为隆丰帝四处搜罗高僧名道,自己却是半点尊敬也无。直到他死前,也并未见对方这般笃信。
如今这般虔诚,想来是曾有所求。
薛恕侧眸看他,黑漆漆的眼瞳里只有他的倒影。
“成了。”他抬手轻触殷承玉的面颊,指尖带着火热的温度:“臣锲而不舍,终于寻到了老神仙,达成了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