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旁传来剧烈的呼啸声,太湖神驾风而去,铁琛和那魁梧的将军攀在风尾上一同离去。
太湖神来时是微风徐徐,去时是狂风呼啸。大风扫过玉芝台,台上花木折损,花叶凋零。
金庭大仙随手捉住一片打着旋的树叶,笑道:“好大的脾气。”
采雷官站在亭外,对金庭大仙佩服得五体投地,道:“大仙将捆龙索留下,真是一招妙棋。”
金庭大仙斜睨了他一眼,道:“这算什么妙棋。”
真正的妙棋,可不在这里。采雷官这脑子只怕是想不明白的,若真是想得明白,也不至于落到如今的境地。
金庭大仙摆了摆手,道:“你歇也歇了,已经耽搁了三日功夫,还不去上天采雷?”
采雷官拍马屁没拍成,只能悻悻上天,不过片刻,天上便翻起滚滚雷云。
采雷官如今已经是熟手了,被金庭大仙驱使着上天采雷,每日行云布雨,召起雷霆,真龙气象便越发足了。
连他自己也尚未察觉,每日沐浴雷霆、协同风雨,他身上的戾气倒是越发少了,被困千年的沉疴也日渐消退,反而生出一种如鱼得水的自在来。
采雷不是一件易事,最是锤炼精神与体魄。
金庭大仙需要一柄好使的刀,便指使着这块生铁把自己渐渐锻造成形。
不过成形和堪用之间,还隔着许多手段,暂时只能拿来做做苦力。
金庭大仙看了一眼天上的雷霆,将捆龙索塞进袖囊中。
太湖神尊失而复得,捆龙索彻底遗失,太湖神理亏在先,不得不咽下这口恶气。
太湖神只有这一个儿子,而太湖也没有想象中那样太平。金庭大仙第一次去太湖,便已经明白这老龙顾虑重重,早已失去了破釜沉舟的心气。
当日他做好了万全准备,孤身犯险进了太湖水府,已经是太湖神最大的机会了。当日他没有动手,今日就更不会动手,这口恶气是不吃也得吃。
但要借着儿子同金庭大仙结为一家亲,便是要这老龙再度向金庭大仙服软,只怕他又未必折得下颜面。
不过也无妨,太湖神放不下颜面,但今日为了太湖神尊能放得下,改日为了都衡一样能放下。
金庭大仙这样认定,但太湖神却并不与他一般想法。
这老龙回了水府便大发雷霆,砸了神宫,掀了桌桉,道:“那狐妖好大的胆子,还敢用捆龙索威胁本座,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年轻的龟丞相眼观鼻鼻观心,垂眼垂肩,一动不动是王八。
等太湖神发泄得差不多了,龟丞相才小声道:“主上,殿下醒了,正吵着要见您,要捉拿妖狐,夺回宝珠呢。”
太湖神气得把龙椅也掀了,道:“孽障,好了伤疤忘了疼。那妖狐我尚且不愿意招惹,他还念念不忘做什么?”
太湖神去看都衡,迎面便飞来一只枕头,被太湖神伸手拿住了。
都衡正躺在床上摔东西,见着太湖神进来,立刻哭闹道:“父王,你一定要为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