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拿着棍子负责行刑的两位内官,看着那站着的赵元罹谁都没敢近前,实在是有些不敢下手。
且,这入了慎刑司受刑的,就没见过哪个是站着受刑的。
不说是得跪着,就是这二十大棍打下去,寻常人谁还站得住啊?
“李大人,这……”行刑的内官带着几分担忧看向李丛。
李丛转头以眼神安抚二人,随即走去了赵元罹的身侧道:“王爷,您若是准备好了,那奴才就依旨行刑了?”
赵元罹闭上眼:“嗯。”
李丛陪着笑退后,跟着站去了侧边高声宣读了皇上口谕,下令行刑。
“真打啊?”旁边的内官握紧了手中棍棒,看了李丛一眼,得到了李丛的点头准许之后,深吸一口气走了上前,虽说赵元罹闭着眼睛,但是他们还是客客气气对着赵元罹俯身见礼。
二人一左一右站在了赵元罹的两侧,这杖责之刑他们已经是老手了,就算是站着也能给打跪下,因此倒不是什么难事。
既是得了许可,那显然是不必收着力的,只咬牙打下了。
那刑堂正前方有着一张座椅,若是寻常的犯人行刑,李丛作为慎刑司的主司大人,是会坐在上面观刑的,但是今日那座椅却是空着的,李丛也只配在旁边站着。
因为这受刑之人是圣王,有资格坐在上面观刑的只有皇上。
皇上既是没来,那自是空着的。
那一下一下的棍棒打落在赵元罹的身上,可真是半点余力没留,足足二十棍子打下,赵元罹依旧纹丝不动的站着,两位打棍的内官都歇了两口气,打的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
而那受刑的圣王却是一声未吭,旁边观刑的李丛心里头敬佩不已,仔仔细细数着棍子打完了,慌忙上前道:“王爷奴才扶您去歇着……”
赵元罹抬手示意不必,他额前鼻尖泛着汗水,压着声音道:“替本王更衣。”
李丛愣了愣,看着赵元罹那血肉模糊的后背有些欲言又止,一边小心翼翼的替赵元罹穿衣,一边道:“王爷,您这伤口得早些上药,否则溃烂了就麻烦了。”
“嗯。”赵元罹不轻不重的应了一声,就这么穿好了外袍,拒绝了休息和轿辇代步,直接这么走出了慎刑司的大门。
那杵着棍子喘息的行刑内官满脸的惊叹不已,他这手都打麻了,圣王一声未吭不说,竟还能自己走出去。
要知道外边慎刑司的凶名可是在外的,但凡是进来的人,就没一个是竖着出去的。
李丛望着赵元罹离去的背影深深感叹道:“圣王可真是硬骨头,这皇后娘娘也太厉害了,竟能让皇上连圣王都惩处了,以后咱们在这宫里可得小心伺候着皇后娘娘。”
众人听着李丛这话深以为然的连连点头,仿佛未来的路怎么走瞬间就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