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鳐进来的时候,简沐正坐在窗前假寐,身边上是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简家主,他听到动静下意识的动了动手,却没摸到任何东西,睁开眼睛时似乎还点怅然若失。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虽然这辈子都没想过有老婆,但是也没想到会家暴啊,打了白冗后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好像身处渣男的位置上,非常的不得劲。
文鳐看的心里一沉,下意识的便绝的简直对白冗的态度不对,他们果然还是处理晚了。
这时,饕餮球抱着怀里的食物滚进来,憨态可掬的样子煞是喜人,他的眼眸动了动,主动拎起饕餮球,放在简沐的怀里,引导着少年的手搭在上面。
饕餮满脸懵逼。
在场的两个男人却心知肚明。
这时一个简单的动作,却也是一种表示,代表着文鳐退让的一步,他可以接受简沐再养几个毛绒绒,只要不是白冗。
简沐撸了一把饕餮,却不知道怎么了,总觉得这个球失去了平时那种萌化人心的可爱味道,他压下这股怪怪的情绪,戏谑看文鳐,故意问:“不嫉妒了?”
文鳐半跪在他的身边,仰起头,露出修长而脆弱的脖颈,不带一丝防备,微笑着道:“他们不重要。”
简沐深深的看着他,嘲弄一笑:“是不重要,还是可以暂时用一些权宜之策?”
这话,便非常不给面子了,而且不像他以前的作风。
以往,就算他们闹得再凶,下手算计的再狠,这个男人永远是平淡无波的扫一眼,任由他们胡作非为。
文鳐微微敛眸,叹了口气,说:“你是气我拉你的崽崽下水,害了他。”
简沐不语。
文鳐却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后背上,白骨森森的血洞尚未愈合,触手一片坑洼的鲜血淋漓,他执拗的看着简沐,问:“那我受伤了,你就不心疼吗?”
又是苦肉计,偏偏一直有效果。
简沐的手轻柔的划过他的伤口,说不心疼是假的,但是眼神却越发沉凝,他突然松手,站起来,说:“文鳐,我很不开心。”
文鳐瞳孔收缩,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欺身而上,阴冷的道:“所以呢,因为你不开心,就要所有人来承担十分的痛苦?”
“对啊,不然你以为呢?”简沐垂眸看他,唇角带着嘲讽,说:“文鳐你很清楚,我们都是一类人,即便外在皮囊再好也无法掩饰内在的本质。这场围剿,小意是出于对妖神的警惕,娇娇是对不安定因素无法容忍,但是你和狐瑾不是。
你们从一开始算计好这个计划,不止是针对妖神,还打着敌人死一个少一个的念头,当时那些人活着妖,按照你的计划应当是死绝了对吗?
至于我,按照你的想法,当秦简甚至是狐瑾都死在白冗手中,白冗亦是身负重伤,这一幕对我的冲击力应当是无限大的,我的理智会全然崩盘,甚至会出现心魔,届时自然任你操控,对吗?”
文鳐沉默的看着他,半晌后突然笑了一声,他收紧了揽住少年腰肢的手,距离如此亲密,声音却宛若毒蛇缠绕般滑腻阴冷:“你说的没错,按照计划我们会先支开你,这场大战由我和狐瑾来放松他的警惕,后面的埋伏会给他重击,同时也彻底将他激怒。所有人都会死,但是我有保命的手段,等你收到消息时看到的就是一地的残骸,包括你最喜欢的狐狸、你的青梅竹马、还有你最疼爱的儿子……”
他叹息一声:“但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的,白冗和你之间发生的事情是我始料未及的,当他说出来的事情整个计划便被全然打破了,你是从看到秦小意他们开始,就产生怀疑了吧。”
“不,从我看到真饕餮开始,就预料到这其中的问题。”
简沐挥开他的手,转身看他,眼眸清明冷淡,他说:“文鳐,或许在其他人看来,论智谋你不如狐瑾狡猾,不如小意隐忍,做事总是凭喜好行事较为冲动,但是我却未小看过你。相反的,我太了解你了,你比任何人都要狡猾都要狠毒,必要的时候可以收敛起自己的毒牙,在最关键的时刻给敌人致命一击。
所以,你引导我去见真饕餮,必然不会去是为了拆穿白冗,这后面只怕还有一连串的陷阱等着我踩进去,你也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下手就玩了个大的,送我的人全部去死。”
他说完转身便走,没有一丝的留恋,文鳐的叹息从身后传过来:“对啊,如果不这样做的话,怎么能够让你变的乖起来呢。”
简沐讥讽一笑,推门而去,毫不意外的看到站在一侧的狐瑾,男人面沉如水,一双黑眸定定的看着他,不知将刚才的对话听去了多少。
简沐摊手,“你有需要纠正的地方吗?”
狐瑾靠着墙,笑了笑,说:“没有,我和他的算计一致,都想着借白冗的手除掉除我之外的所有对手,不过很遗憾大家都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