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筠怡对着村长的第一印象,倒是不错。
也许是身子太过虚弱了,他走几步,就要停下来喘许久的粗气,还时不时伴随着剧烈的咳嗽。
村长的面色也有些蜡黄,若是猜的不粗,他应该有肺痨。
这个时代,肺痨很多。
“爹,你怎么又起来了。”村长才进正厅没多久,一个精壮的中年男人,就跟着大步走了进来。
中年男人瞧着也有四十五六,比起村长的干瘦不经风,他倒是瞧着精壮许多。
这还是苏筠怡在这个村里,见到的第一个稍微年轻些的人。
看样子,村长家里的日子不错,是因为他儿子在。
“睡不着。”村长又剧烈咳嗽了好几声,然后才似气鼓鼓地回答道。
中年人见父亲这闹着别扭的小孩子模样,十分无奈,只得跟着他坐了下来。
坐了一会,见父亲还是瞪着铜铃大的眼睛,狠狠地瞪着自己,中年人绷不住了,只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爹!张大妈那,确实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村长听到自己儿子这番话,虽然心里知道儿子说的是对的,但是还是气鼓鼓地转过头,不想搭理他。
“若是真的告诉张大妈,栓子成了那样的人,怕是张大妈会一口气喘不上来啊!”中年人言语恳切。
村长又是重重地咳嗽了好几下,一张蜡黄的脸,都被憋得通红。
“张大妈每次过来,让我念信,我真的……唉……”村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只觉得这事如石头压在心上。
村长和他儿子口中的张大妈,就是苏筠怡和霁华借宿的那家。
苏筠怡虽然不知道那老妇人的姓氏,可是她在今日睡觉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些信件,现在听到村长如此说,她就多了一个心眼,认真地偷听着墙角。
“爹,张大妈那,我们只能先瞒着,”中年人义正言辞道,“我看张大妈又要没有多少粮食了,要不然,我过几日又去一趟忠县,打些零活,换些糠回来。”
“不成!”村长听到儿子的话,马上呵斥道,“你不能再去忠县了!”
村长因为太过激动,又狠狠地咳嗽了起来。
中年人见状,赶紧起身,走到村长身后,伸出后抚摸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
“爹,若是我不去,我们村里的百姓,都要断粮了!”中年人言语中带着无比的沉痛。
若是没有食物,他们村里这些老弱妇孺,怕是真坚持不了多少时日了。
村长闻言,情绪愈发激动,似乎气都喘不上来。
“爹,”中年人一边给村长顺气,一边又道,“这件事你得听我的,我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饿死。”
村长听到儿子的话,又是长叹一口气,他哪里是不支持儿子去赚钱,只是忠县现在不能去!
那县令都坏到骨头里面去了,居然联合其他国的人,想要在天佑国搞事情。
这些事,也是他先前去忠县,听到栓子无意中提起的。
栓子就是张大妈的儿子,去了忠县,因为他脑子灵光,嘴巴又甜,不到一年,就成了县令吕业面前的红人。
所以吕业在做什么,栓子都能知道个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