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弄伤了自己。”霁华轻声细语,似乎在哄一个吃不到糖的孩子。
霁华的声音,低沉带着蛊惑,总能安抚苏筠怡的情绪。
很快地,苏筠怡就平静了一些。
“话说,我们县令,真是神机妙算,神仙下凡,若不是他一声令下,封住忠县大门,每日只能让三十名外来百姓入县,我们县怕是也和东北其他县一样,流民泛滥,粮食紧缺了……”
说书人,优哉游哉地摇着手里的扇子,说得那是义愤填膺,满心崇拜。
这个话题一起,下面的百姓就沸腾了。
“就是,就是,”本来在嗑瓜子的男人,猛地站了起来,将手里的瓜子皮往地上一丢,万分自豪道,“我说吕县令就是我们忠县的福星!不然,我们早就饿死了,或者染上霍乱死了,怎么会像现在这样,还有心情来听戏!大伙儿说是不是?!”
男人的话,引起满堂喝彩,每个人都七嘴八舌地陈赞着吕业。
甚至还有年轻的妇人,听到吕业的“丰功伟绩”,激动得眼眶都红润了。
苏筠怡瞧着这些人如被下了蛊那般,对那个吕业如此感恩戴德,愈发想要去县令府,好好会会这个吕业了。
她沉思了片刻,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望着霁华。
她的樱桃小嘴微微动了动,用气音说了三个字。
苏筠怡说的是“大长老”三个字。
霁华知道苏筠怡想要问的问题,墨黑色深邃的眸子轻轻眨了眨,肯定了苏筠怡的猜测。
苏筠怡想问,霁华的暗卫,装作大长老主动认罪,然后被县令的人,抓到忠县,是不是霁华刻意为之。
这确实是霁华的意思。
他早在先前,就察觉到吕业这人有问题。
就单单而言,在忠县管辖的伏龙镇发生霍乱封镇之后,作为县令的他,居然卧病不起,从未去过伏龙镇,甚至一点支援都未曾派出,这就很不合常理了。
虽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是这种救国救命之事都不愿意做,况且还是他职责范围之内的事情,他都没有做到,这就是作风有问题了。
所以霁华才让暗卫主动认罪,让忠县的捕快,将他抓到忠县来。
本打算让暗卫来忠县查探一番,打听清楚,但是却没有想到,在村落里,苏筠怡亲耳听到了吕业干的“好事”。
以苏筠怡的性子,来忠县了解清楚是必然,霁华就只能临时改变了计划,领着苏筠怡来忠县,亲自查个清楚了。
“这、这些算、算什么?”喝着酒的那个老头,人已经有些晕晕乎乎,听到耳边一片嘈杂声,他揉了揉耳朵,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手里还他提着酒壶,“老、老头子我、我还听说啊,我们那吕、吕县令,深得大师真传,会、会行医治病!”
“行医治病?”说书人也来了兴致,一手摇着扇子,一手摸着胡须,反问道,“老夫可未曾听说过县令会治病救人,虽说我们县令似神仙下凡,造福百姓,可是子虚乌有的事情,还是不要随意添加在县令身上,莫坏了县令的名声。”
听到说书人如此义正言辞的话,喝醉酒的老头子有些不乐意了,他举着手里的酒壶,对着高台上的说书人点了点,呵斥道:“老、老头子我、我何曾说过谎!若不是吕、吕县令,我、我们忠县,哪、哪里会一例霍、霍乱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