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红虽然以为自己恨透了吕业,却没有想到,在得知他的身体稳定之后,自己竟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甚至在先前,杨小红在得知吕业救不活的时候,杨小红曾经以为自己会激动的手舞足蹈,可是却在潜意识里,想着,若是吕业真的就这么去了,她真想就陪他去了。
只是想到女儿还孤苦伶仃一个人,杨小红又打消了这个可笑的念头。
她杨小红是谁?怎么可能跟着吕业去陪葬?
想想吕业这么多年对她的冷淡,她还巴不得他早点死了,那县令府,就是她杨小红当家做主了。
杨小红本以为自己都做好了丧偶的准备,但是今日,在先前见到吕晴晴那般模样之后,她当时真的有些慌乱了。
“娘,”吕晴晴瞧出杨小红眼底的挣扎,心里的话翻来覆去想了许久,最终还是开了口,“你可知道,为何爹对你,对、对我这么……”
“这么冷淡?”见女儿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开口,杨小红苦涩地笑道,“对啊,你爹一直对我们都很冷淡。”
杨小红也一直听闻过吕业有外室的事情,可是她从未找到任何把柄,所以她就一直和吕业针锋相对,以为只有这样,才可以证明这个男人是属于自己的。
她却忽略了,女儿大了,早就看得出来她和吕业的关系这么不正常了。
杨小红没有再说话,只是肥胖的脸上,表情很是凝重。
她也不知道为何吕业对自己如此,明明刚开始那几年,他们杨家还能帮衬着吕业的时候,吕业对自己也有过一段时间的好脸色,不然她也不会有晴晴。
但是自从父母离世之后,还是从吕业高升到县令之后,似乎一切变化就在一夜之间。
杨小红都察觉不到任何端倪,她闹过,哭过,甚至以死相逼,吕业对她,都没有任何的耐心了。
所以从那以后,杨小红才变成了一个悍妇。
吕晴晴瞧见杨小红脸上的落寞,一时间又不想再提这件事了。
若让杨小红知道了,他们这个家,定是散了。
若是不说,还可以维持着表面的和谐吧?
既然爹这么多年从未说出来过,甚至她连一点风声都没听到,是不是代表着爹还是想维持他们这个家的?
吕晴晴犹豫了。
“晴晴,你是不是有什么想对娘说的?”杨小红又缓缓地开口。
今日吕晴晴的状态和平时有些不同,平日里杨小红还从未见过女儿如此吞吞吐吐的模样。
女儿的性子随自己,大大咧咧不修边幅,但是心地确实好的,而且比起自己,吕晴晴的脾气也温顺许多,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吕晴晴也从来都是开心话多的,何曾这般支支吾吾过。
杨小红知道,吕晴晴此时来寻自己,肯定是有什么要告诉自己。
吕晴晴看着杨小红,一双小眼睛里,已经是泪眼婆娑了。
“爹他……”吕晴晴紧紧地咬着唇瓣,挤出几个字,“养、养着外室……”
杨小红一听,倒是先笑了:“哪个男人,没有个三妻、四妾……”
虽然杨小红说着无所谓,可是声音还是微微有些发抖。
吕业有外室这件事,她曾也听过,可是没有证据,就是以讹传讹,杨小红只以为吕晴晴是在哪里听到了这些传闻,并未真的当真。
见杨小红似乎并不真的相信,吕晴晴将头从杨小红的腿上挪开,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盯着坐在椅子上的杨小红。
“娘,我说的是真的,”吕晴晴着急,“我见到爹,爹的另外一个女儿了。”
“什么?”杨小红脑子一懵,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另外一个女儿?”
杨小红浑身发抖,情绪有些无法控制。
这个吕业,不仅有外室,连孩子都有了?!
不行,她要去问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辛辛苦苦操持这个县令府这么多年,居然被蒙骗了这么久,杨小红咽不下这口气。
杨小红已经来不及听吕晴晴多说,直接往外走,带着杀气往吕业的院子赶。
吕晴晴跟在后面,并未阻止杨小红,她这一次也想听听,爹的解释。
但是两人在书房和吕业的别院都找了一圈,都没有见到吕业。
毕竟此刻的吕业,已经去了白氏那边。
管事见杨小红如此怒气腾腾地一边找,一边嘶吼要见吕业,就知道肯定夫人又要找老爷大闹一场了。
他才将栓子的尸体处理干净,整个人已经累得没有力气,此刻他只想躲在角落了,不去招惹杨小红。
但是杨小红哪里会放过他,找不到吕业,杨小红自然第一个就要拿管事开刀了。
“管事!吕业呢!?”杨小红伸出短粗的胖手,将管事从院子角落了,给拉了出来。
管事脸色惨白,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哪里知道老爷去哪里了?若是猜得不错,应该是去外室那边了吧?
但是他也不敢实话实话啊!
管事弯曲着身子,真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杨小红耳提面命,如同咒骂孙子一般,对吕业骂骂咧咧,自然就牵连了管事。
管事也只能听着,大气都不敢出。
吕晴晴见状,赶紧上前,拉着杨小红的胳膊:“娘,爹不在,我们先回去吧。”
“不能回去!”杨小红也不知怎么的,心里就是慌慌的,总觉得必须要见到吕业了,才能安心。
毕竟生活在一起这么几十年,杨小红对吕业可能也有一些所谓的夫妻之间的心灵感应。
杨小红总觉得,今日若是见不到吕业,可能她就会错过什么了。
“管事,你说,吕业是不是去找外面的狐媚子了!”杨小红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