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你怎么过来了?”君泽忆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拿着佩剑,额头间有些汗珠。
苏筠怡早在君泽忆藏起左手的时候,就已经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
她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君泽忆在说些什么,只是紧张地将他的左手,从身后粗鲁地扯到了前面来:“你受伤了?我看看严不严重?!”
苏筠怡的力气小,君泽忆若是有心,苏筠怡是拉不动他的左手的。
但是君泽忆也不知道为何,他虽然害怕苏筠怡看到自己受伤,可是同时他又希望苏筠怡知道自己是受伤了。
这种矛盾的情绪,让君泽忆自己都有些捉摸不透。
他就任由着,苏筠怡的小手,轻轻地握住自己的左手,谨慎又小心地翻看着伤口。
现在的苏筠怡,和以往的她都完全不同,君泽忆也不知道为何,苏筠怡会突然如此关心自己。
他享受这种被苏筠怡担忧的感觉,但是他又害怕,莫不是这一切都是梦,梦醒之后,苏筠怡还是会像以前一样,着急地想要与自己退婚。
君泽忆呼吸都不敢用劲儿,生怕用力过猛,这个梦就碎了,他只是垂着眸子,呆呆地盯着苏筠怡,一言未发。
苏筠怡见君泽忆的左手,又条浅浅的口子,并不严重,此刻已经都结了血痂,但是她还是从衣袖里,摸出了一瓶药剂,倒在了君泽忆的伤口处,为他小心地处理着。
等苏筠怡做完这一切,她从放下了君泽忆的手。
她一抬头,就撞见了君泽忆眸子里的深情。
苏筠怡猛地一愣,自己到底在做什么蠢事。
她迅速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和君泽忆之间的距离,脸上的关切,也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取代而之的是,淡淡的疏离和冷漠。
君泽忆本沉浸在苏筠怡对自己的关切之中还未回过神来,就见到苏筠怡似乎见到了瘟神那般,火速地逃离开。
他漫漫地、又不舍地敛起眼底的情绪。
“是出什么事了吗?”苏筠怡主动开口询问,打破了两人之间尴尬的氛围。
君泽忆对苏筠怡的变化,有些无所适从,却不得不按照以前的语气,对她道:“苏小姐,不必担心,我都处理好了。”
说完,君泽忆并未从苏筠怡的眸子里,瞧出一丁点的诧异和落寞,只得苦涩地继续道:“这是这两日,苏小姐都需要在马车上用膳了。”
苏筠怡瞧着地上已经处理得差不多的黑衣人尸体,点点头,对君泽忆的话,无可非厚。
趁着天黑来埋伏他们,结合先前一系列的异常,苏筠怡猜测,这些刺杀君泽忆的人,一定是有备而来的。
保不准,后面还有一波接着一波。
他们现在就需要迅速赶路,回到皇城,不能再路上再多耽搁。
苏筠怡对君泽忆点头道:“一切都听从二皇子吩咐。”
回到马车坐下之后,苏筠怡在心底默默地咒骂着自己,先前确实是冲动了。
也不知道自己先前那番模样,君泽忆有没有心生怀疑。
吕晴晴见到苏筠怡坐下之后,有些羡慕地感叹道:“苏小姐与二皇子,真是伉俪情深。”
苏筠怡本来就在懊恼自己是冲动行事了,现在又听到吕晴晴如此说,真是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哽得慌。
她和君泽忆哪里有什么伉俪情深,他们两人根本就没有打算成亲。
队伍只停留了不到一刻钟,就重新启程了。
君泽忆坐在最前面的马车上,看着左手,发呆。
而苏筠怡的马车后,刘忠海近距离地看着自己马车上,坐着自己对面的白衣女子,心肝还是止不住地乱跳着。
刚才趁乱,悠然就偷偷来到了刘忠海的马车,准备和他一起去皇城。
头一日,悠然趁着吴长恩心情不错,将自己的打算告诉给了他。
本以为吴长恩会立即拒绝自己,却没有想到,吴长恩居然什么都没有说,就答应了悠然的提议,而且,他还告诉悠然,自己会制造一场混乱,将悠然顺利送到刘忠海的身边。
瞧着吴长恩笃定又沉稳的模样,悠然不知怎么的,心里莫名的有些慌乱,全然无先前那般激动。
“娘、娘?”刘忠海声音有些打结。
他没有想到,这个假的娘娘,居然还真的敢跟着自己,去皇城。本来他都不抱希望了,毕竟已经离开伏龙镇快一日了,却没有想到,他们队伍居然会遇到伏击,然后这个假的娘娘,就从车窗,跳了进来。
“嗯,”悠然闭着眼睛,用鼻音轻声回了一声。
刘忠海舔着干裂的唇瓣,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他有些紧张,又有些害怕。
悠然虽一直闭着眼,但是也听到了刘忠海急促的呼吸声。
“刘叔,你不必过于慌张,”悠然缓缓地睁开眼,直直地盯着刘忠海,“我不会被人发现。”
刘忠海重重地咽了咽口水,而后点了点头。
悠然来了马车,老三和老幺自然就被刘忠海要求,全程都不得回到马车上。
虽然这要求有些无情,但是秉着对师傅的尊重,老三和老幺也就默认了刘忠海的要求。
刘忠海马车上的动静,清芷和胥一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
但是君泽忆的人并未察觉,两人互相给了一个眼神,静观其变
等到深夜,吕晴晴睡着了,清芷才偷偷进了马车,将这件事禀告给了苏筠怡。
苏筠怡微愣,眼神一冷。
清芷并不知道悠然的身份,但是苏筠怡知道。
苏筠怡几乎笃定,这一切都是吴长恩的意思。
不过这一次,苏筠怡确实是误会吴长恩了。
这一次的做法,完全就是悠然自己的主意,而吴长恩完完全全就是顺水推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