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大长老的如此反应,巫医倒是并不诧异也不生气。
“大长老,”巫医呼吸稍微有些急促,嗓子也有些发紧,“你难道不应该介绍一下,这个女子,是谁?”
大长老是见过文无忧的,巫医知道,所以,他很好奇,这一次,大长老带着和文无忧如此相似的小女孩,来到自己的面前,到底是有何用意。
在胥五还没想好如何开口的时候,苏筠怡主动开口,自报家门:“我叫苏筠怡,是天佑国皇城里,苏里胥的女儿。”
“苏里胥?”巫医低喃,“苏建成?”
“你是苏建成的女儿?”巫医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抬头,阴冷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苏筠怡,“文无双的女儿?”
这张脸,明明就和文无忧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巫医有些怀疑。
可是巫医也知道,苏建成的原配,文无双,和文无忧是亲姐妹,可是,姑姑和侄女,能如此相似吗?
巫医觉得,这其中,定然不会像苏筠怡说的这般简单。
胥五没想过,苏筠怡竟会自报身份,毕竟苏筠怡这脸,可不是她在皇城里那副模样。
对此,苏筠怡倒是没有多想,毕竟在她看来,异域之人,就算和皇城之人有联系,对于自己的传闻,也不会对苏建成有任何警示或者影响。
所以,露不露真容,苏筠怡倒是无所谓了。
不过在听到巫医如此反问之后,苏筠怡有些好奇,这个巫医,居然认识苏建成。
不过一深想,既然异域已经和齐国连成一气了,那自然对天佑国的官家有所了解。
而且苏建成好歹也是前朝丞相之子,也许是“声名在外”呢?
“对,”苏筠怡耸肩,“苏建成是我名义上的父亲。”
名义上的父亲?巫医又是一愣,莫不是这女娃,是文无忧的女儿?
但是这话,巫医也只是心里想想,嘴巴上是绝对问不出口的。
巫医寻思着该如何套出苏筠怡的话后,门口的下人,突然走了进来,站在巫医的身边,靠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巫医闻言,阴鹜的眸子,隐隐约约烁了烁,又抬眸看了苏筠怡和大长老几眼,便低下头,对身边的下人低声吩咐了几句。
苏筠怡从侧边,隐约瞧出,他在说,带进来。
下人得令,匆匆走了出去。
“既然今日大长老来了,”巫医道,“我顺便带你见个老朋友。”
老朋友?胥五不动声色地抬眸,看了看黑,寻思着,巫医口中的老朋友到底是谁。
黑也是一脸茫然,大长老平日里深居简出,很少有什么朋友。
不过好在没有给两人过多的时间思考,巫医口中的那老朋友,已经从门口,大步走了进来。
闻着空气里来人的气息,苏筠怡微微愣神,怎么是他。
苏筠怡一抬头,就对上了齐泽云那双如狐狸般熠熠生辉的眸子。
这双眸子,此刻里面闪过一丝惊喜,却很快地,被冰冷所掩盖。
齐泽云一袭紫色镶着金丝的高贵长袍,肩宽腿长,走路带风,走了进来。
“巫医,大长老。”齐泽云的声音,一如既往低沉冷漠,“久违了。”
周身的气息也依旧霸气高贵,叫人挪不开眼,又心生敬畏。
黑在齐泽云走进来的时候,就已然浑身戒备了,他自然是认识齐泽云的,若不是齐泽云,他和已经归西的大长老,也不会在外徘徊那般久。
而胥五也认识齐泽云,只不过是以霁华暗卫的身份曾经见过,实际上并未打过照面。
胥五并不知道,真正的大长老,和齐泽云以往是以何等方式相处的。
所以,他最终还是决定,缄默三口,不说话就不会出错。
“齐国太子,有礼了。”巫医虽然嘴上说着奉承的话,可是语气轻浮冷漠,也未起身。
对于巫医的态度,齐泽云似乎并不在意。
他站在大厅之上,气度非凡,双手背在身后,安静地环顾一圈,似乎根本不认识苏筠怡。
对于齐泽云这“装模作样”的样子,苏筠怡倒是觉得甚好,若是在巫医的面前,还是如以前那般对自己,到时候怕是会引来不必要的围观。
齐泽云却不这么想,他装作不认识苏筠怡,是害怕巫医猜忌,但是却没有想到,这小丫头,居然真的毫不在意,也跟自己一样,冷冰冰的,一个眼神都不给自己。
好歹自己和这丫头,也快有两个月未见了,她莫不是一点都不想自己?
齐泽云酸溜溜地想着。
确实,从齐泽云离开之后,苏筠怡是真的觉得一身轻松,完全没有想起过他。
毕竟于苏筠怡而言,齐泽云就是一个定时炸弹,只有离开得远远的,才能真正的放松下来。
“巫医,”齐泽云暂时丢开这些私人想法,望着巫医,开口询问,“也不知在下想要的东西,巫医可准备好了?”
巫医心中冷笑,但是在面上,还是看似恭敬地说道:“太子要的东西,小人自然是已经准备妥当,只不过,不知道小人需要的东西,太子是否也准备妥当了?”
齐泽云眉眼微微一扬,随即答话:“巫医所求之物,齐泽云早已准备好了。”
听到齐泽云的话,巫医呼吸一滞,简直有些不敢相信。
他眼底的炙热不掩,直直地盯着齐泽云,而后道:“还请太子跟小人移步。”
说完,巫医从高台上的蒲团上站了起来,然后往大厅阴暗的最左侧,慢慢走了过去。
齐泽云紧跟其后。
胥五和黑,两人却是面面相觑,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跟上去。
只有苏筠怡,大大方方地起身,跟着齐泽云身后。
既然巫医也没有说不能看,她倒要看看,巫医和齐泽云两人打的什么哑谜。
巫医见大长老依旧端坐着,在走到那个隐匿在暗处的炼制毒王的坛子面前的时候,他远远地望着大长老,开口:“大长老,要不过来指点一二?”
既然巫医已经开口,胥五自然不会推脱,他本来就却一个理由上前打探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