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蚕知道,只有主人同意了,才能让眼前这位人美心善的小姐,去救下自己的妻子。
霁华见到雪蚕投来的可怜巴巴试探的眼神,点了点头。
雪蚕再次泪目,激动地扭过小脑袋,对着苏筠怡又是“兮兮……”地说了一大堆。
苏筠怡尴尬,只得求助霁华翻译。
雪蚕说一句,霁华便解释一句。
等到雪蚕说完,苏筠怡大概是听明白了,她倒是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以她之血,灌在笼罩在齐泽云和雪儿外的气罩上即可。
此时雪儿和齐泽云已经陷入梦境,就不能以雪蚕契约的方式来和雪蚕契约,只能用异域里,炼制毒王的方式,以血为引了。
若是雪儿在梦境里,接受了苏筠怡的血液,那两人之间就建立起了契约关系,雪儿就能离开梦境,出来了。
若是雪儿拒绝,那苏筠怡极有可能,也被拉入梦境之中了。
雪蚕将利弊都一并告诉给了苏筠怡,他虽救妻心切,但是也不愿意隐瞒苏筠怡,让她涉嫌。
苏筠怡在了解雪蚕的意思之后,并不担心自己的安稳,反而以最快的速度,摸出一把刀,准备将手掌割开。
手起,刀还未落,苏筠怡就感觉到,自己握着刀柄的左手,被霁华的大掌,给紧紧地扣住了。
苏筠怡不明所以,抬眸望着霁华。
他不是明明已经默许了吗?怎么此刻又出来拦着了?
瞧着雪蚕已经着急地浑身绷着了一根弦,苏筠怡也不想多耽搁时间。
霁华从怀里摸出一枚药丸,小心翼翼又动作轻柔地放在苏筠怡的唇边,示意让苏筠怡想吞下去。
苏筠怡还没开口,就闻出了,这药丸是麻醉散的味道。
看到霁华墨黑色眸子里的担忧,苏筠怡知道,他定然是在担心自己怕疼,所以才如此这般做的。
苏筠怡有些想笑,她哪里是那种娇柔的女子。
但是奈不住霁华的关心,苏筠怡还是十分顺从地,就将麻醉散给吞下了肚。
而后,苏筠怡就瞧着,霁华从自己的左手,拿出了刀,迅速地在她的右手食指指尖上,小小地拉了一条线。
这口子极浅,过了好片刻,血丝才汇聚成了一颗极小的血珠子。
瞧着霁华这谨慎又过于小心的动作,苏筠怡内心真是甜蜜又好笑。
雪蚕和霁华心意相通,他自然知道,自己的主人是心疼这位小姐,所以才如此做的。
在苏筠怡的血珠即将顺着手指滑落在地的时候,雪蚕才着急地,“兮兮啾啾”地提醒着苏筠怡和霁华,要将这血,赶紧抹到气罩上。
霁华轻轻握着苏筠怡右手食指,运功,将她那滴极小的血珠,一下弹至气罩上。
血珠沾染到气罩的那一刻,苏筠怡一下就觉得,自己的脑子一阵眩晕。
似乎是灵魂和肉体强行剥离,让苏筠怡的身子有些摇摇欲坠。
而后,苏筠怡脑子一阵剧痛,整个人往后一仰,失去了意识。
就在她倒下的那一瞬间,她清楚地感知到,她的意识,好像被拉入了气罩之中。
“你是谁?”一个端庄中带着焦急的女子声音,突然在苏筠怡的耳畔响起。
苏筠怡睁大眼睛,想要看看,到底是谁在和自己说话。但是无论她如何努力,都只看到自己周身在一阵迷雾之中,伸手不见五指。
“你又是谁?”苏筠怡反问。
她虽不知道身处何处,可是苏筠怡猜测,自己应该是跟雪蚕说的,被拉入了梦境中。
那意思是,她和雪儿契约失败了?
苏筠怡有些恍神。
“我叫雪儿……”女子的声音,再次穿过迷雾,钻进苏筠怡的耳朵里。
“你就是那雪蚕的妻子。”苏筠怡肯定地接过话。
女子在听到苏筠怡的话后,呼吸明显有些急促,声音也带着焦虑:“我丈夫在哪里?”
“在外面。”苏筠怡回答。
“你们可伤他了?”女子又道,只是这次,她的声音里,明显带着一股弑杀之气。
苏筠怡明显感觉到,若是自己说是,这个所谓的雪儿,一定会要自己好看。
苏筠怡否认:“没有,他好好的,和我……丈夫,契约了。”
苏筠怡也不知道为何,就想告诉雪儿,霁华是自己的丈夫,可是她又有些底气不足。
就感觉,她想向全世界宣布霁华和自己是最亲密的人,但是她又担心,霁华或许不愿意去承认。
雪儿并未察觉到苏筠怡情绪的变化,只是在听到自己的丈夫无事之后,稍微松了一口气。
但是很快地,她的声音又变得有些绷紧着急:“你说豪哥和你丈夫契约了?他怎么可能……你们逼他了吗?”
豪哥??苏筠怡脑子冒着问号,但是她也知道,这名字定然就是外面那只雪蚕的。
也不知道,这两只雪蚕,到底是怎么取的名字,苏筠怡腹诽。
“未曾逼迫,”苏筠怡随即回答,“是他主动和我丈夫契约的。”
雪儿一呼一吸,气息不稳,带着不确定。
“你有办法,让我们出去吗?”苏筠怡主动询问。
雪儿沉默不语,许久都没有答话。
她还沉浸在自己的丈夫,已经和人类契约了这有些无法令她接受的事实中。
“你的丈夫是为了救你,所以才和我丈夫契约的。”苏筠怡又道。
在听到苏筠怡的话后,雪儿的声音明显带着哭腔,许久才不停地重复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我们得离开这里,”苏筠怡再次道,“这样,你才能和你丈夫相见,他还在外面等着你。”
雪儿似下定决心,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坚定地说道:“那你是真心和我契约吗?”
苏筠怡一时间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她对契约一事,本就没有多大想法,她能一口应下,也是觉得这雪蚕用情至深,让她颇为感动,想要帮他一把。
至于和雪儿契约,苏筠怡寻思着,多一个毒王傍身,似乎没有坏处,况且,要救雪儿,这是唯一的办法,她没有其他可以选择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