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开你跑了怎么办。”
“你、你再样子我下次就不吃了!”言邱被他的无赖行径弄得气急败坏。
那人抿了一下唇,似乎在忧心,最终还是嘴硬地说:“饿了你肯定还是要吃的。”
言邱沉默了片刻。确实。
他知道自己很能吃,还真做不到绝食抗议,可是总不能真的一直像这样被那家伙锁着吧。
于是言邱适当调整了一下战略,拉住他的衣角,把脸贴在他身上:“这个帮我解开吧,我真不跑!”
没有那个男人能拒绝自己的omega拽着自己衣角,仰着脸可怜兮兮恳求的表情。
虽然言邱自己都觉得肉麻,但那人显然上钩了。言邱敏锐地捕捉到了一点小细节,对方的喉结微微动了一下。
“不跑!”言邱再接再厉地说,“你这么能干,我为什么要跑?”
“能干?”纪少爷勾了勾唇角,总觉得他的用词有点非同寻常的意义。
言邱暗自在心里咬牙。
为了获得自由,他这辈子没像这样厚脸皮过,软磨硬泡又撒娇耍赖,好说歹说终于是骗着纪星岚给他解开了。
等那人把他的手铐解开,言邱顿时翻脸了。他迅速抓起件浴袍披上,一把抓起身边的抱枕劈头盖脸往他身上挥过去,一个翻身骑跨到纪星岚身上,一边骂人一边拳打脚踢的。
言邱打人并不痛,纪星岚懒洋洋地躺着,任由他打了一会儿让他解气,完全懒得反抗。
等言邱自己累了打不动了,喘气的工夫就被纪星岚一个翻身就给掀了下来。“怎么不打了?”
言邱好像全打在了棉花上,怒意无处发泄,一急之下红着眼睛照着他伸过来的手腕张嘴就是一口。
明明怎么打纪星岚都没反应,可是这么一口咬下去后,那人竟然疼到夸张地倒吸了一口气,眉毛也拧了起来,深邃的眼底蕴藏着相当强烈的痛苦。
言邱也愣了。起先还以为他是在装的,但是看他眼神中的痛苦不似有假,急忙松了口。
那人的手腕上本就有几道触目惊心的疤痕,长短深浅不一,像是在极端的痛苦之下自残搞出来的。现在,本就布满伤痕的手腕上多了几道红色的牙印,正在缓缓地往外渗出汩汩鲜血来。
言邱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咬下去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咬着他伤口了,一看竟然真的咬出血了,赶紧连滚带爬地去客厅里找来了家用医疗箱,帮他止血消毒和包扎。
他拿着医药箱回来的时候,纪星岚还坐在床边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没觉得有多痛。但是那伤口看起来着实够吓人的。
看着言邱紧张的表情,那人也没捣乱,乖乖地把手伸出来让他弄。
言邱拿了个枕头给他垫在手腕下,然后用棉签蘸着碘酒给他消毒。一边抹还一边小心翼翼地问他:“手没断吧。”
“没事,破了点皮而已。”纪星岚好像不太想让言邱看自己的手腕,擦完了药就想抽手,却被言邱抢先一步按紧了,还照着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啧,你别动。”
言邱用碘酒帮他消了毒,好在他没用多大力气,咬痕不深,渗血也不算多。
往上面贴纱布的时候,言邱忧心忡忡地说:“人咬的应该不用打狂犬疫苗吧。”
“……”纪星岚忍不住哼笑了一声。
他虽然不想给他看伤口,但是言邱一边嘴硬冷着脸,一边心里又非常关心他的样子很可爱。
“不用。”他说。
言邱眼中的忧虑还没散去,但嘴里还是记得责怪他:“都是你,无缘无故铐我干什么!我又没犯罪!”
“是你让我铐的。”纪星岚低头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很无辜地说,“我也没想到你有这爱好。”
“……”
什么爱好???
言邱语塞,但是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神志不清的时候似乎好像把什么皮带、手铐之类的玩具从那个盒子里拖出来了?!
难不成真的是他求着人家把自己绑上的?
不至于吧??
一时间,言邱不知道说什么好。
看他害羞了,纪星岚没为难他,拿着碗又要出去,被言邱抢了下来。
言邱把他按回床上坐好,很凶地说:“你手都那样了,洗个屁。”
“……”那人坐在床上,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着看他,“好凶啊。”
言邱没理他,打算出去把碗洗了。
路过客厅的时候,他看到了小猫咪正没精打采地趴在自己空空的碗前。
果然,纪星岚只记得喂他不记得喂猫。言邱不管的时候,那家伙还真就没想起来喂猫。
小岚岚一直蹲在碗边眼巴巴地看着他。言邱看它模样可怜,给它多倒了一点猫粮。
等言邱洗好了碗,不过两三分钟的时间,小猫咪已经把整个碗底都舔干净了,正在舔自己的爪子。
言邱顺手把它抱起来,回去质问纪星岚:“你忘记喂猫了?把它饿成这个样子。”
“可是我刚才真的喂过了。”纪少爷真诚又无辜地说。
言邱狐疑地看看他,又看看怀里快胖成猪的小猫,嫌弃地“啊”了一声,把它放下了。
“这么会骗吃骗喝,难怪胖成猪了!”
骗吃骗喝被揭穿,小臭猫一溜烟跑了。
言邱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一只手按上那人的手腕。他还是有点担心,问:“……你这手到底怎么弄的,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可是纪星岚却回避这个问题,只是很轻描淡写地说:“没事。”
说着他就要走,却被言邱一把抓住了手腕。
“纪星岚!”心事沉积了半天,言邱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你自己割的是不是?”
房间里一片寂静,没人说话。那人也没看他。
“你傻逼啊!”言邱又气又心痛。根本用不着他承认或者否认,言邱心里有答案了。
这世界上能伤着他的东西,只有他自己。
言邱也跟着站了起来,把他的手拉到自己面前,红着眼眶问:“痛不痛。”
“没事。”纪星岚还是不敢看他,只是摇头。
心痛太深时,伤痛算得了什么。
即便他这么说,言邱还是担心他。
这担忧更多是心理而非生理上的。
“要不要去看看医生?”言邱小心翼翼地问他,“我是说心理医生。你妈妈跟我说过,你有点……”
纪星岚默默地上前了半步,抱着他,把言邱的脸颊按在自己滚烫的侧颈上。他的声音也有几分沙哑:“有的,心理医生定期上门来。我说是给你做孕检的那个其实是……咳,其实他是我的心理医生。”
原本还在揪心的言邱,忽然一口气喘不过来差点要打人,但是想到这家伙的状况,又只能硬生生压了下去,转而翻了个白眼表示愤怒。
该说纪星岚太狡诈还是自己太傻。
但是既然他回来了,就不能放任他再堕入到黑暗里去。
“看心理医生有效果吗?你怎么还这样啊,这么容易激动。”言邱嘀咕道,“要不要再找别人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