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尧抱着韩惜的后脑。
他一接触到她的皮肤,一颗低沉的心才开始慢慢复位。只有真真切切地抱着她,他才觉得踏实。
韩惜抬腿踢了纪尧一脚,把他推到了一边去:“都是烟味,滚。”
听见她骂他,他勾起唇角笑了笑。
会骂人就好,比沉默好。
纪尧靠在门板上,单手插兜里,抬眼看着眼前的女人,她身上穿着白天上班穿的那套衣服,头发也一丝不乱。
他的理智这才归位。
韩惜跟他并排靠在门边上,慢慢开口:“我晚饭跟罗海遥一起吃的,我曾经答应过他,每周至少一起吃一次饭。服务员不小心,将饮料溅到了他的衣服上,就小区门口的餐厅,所以就来我这处理了一下。”
纪尧听她说完:“餐厅没有卫生间吗?”非得来这。
韩惜被他问住了,想了一下答道:“可能他只是想跟我多待一会,他工作很忙,每天都要开会,他在罗氏并不好过。”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就像亲人一样,在人生最昏暗的时候,彼此陪伴。你不会理解这种感情。”
纪尧确实理解不了,他没经历过韩惜所经历的一切,没立场说什么感同身受。
他转头看着她:“你不是还有我吗。”
韩惜迎着纪尧的目光,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这不一样,他是亲情,你是……”
“是……同事。”
爱情两个人,令她开不了口。她尚且不能完全明白自己的心意。
纪尧替她说出来了:“同事个屁,谁要跟你当同事。”
他看着她的眼睛:“你和我,我们是爱情,懂了吗?”
韩惜侧过脸去,拉伸出好看的脖颈线条,她避着他说道:“你不是已经有谭琳了吗。”
纪尧笑了一下,他就发现,从下班开始,她就变得有点不一样了,他拽了一下她的马尾:“你听谁说的。”
韩惜拿出手机,划拉出一则娱乐新闻,上面的配图是纪尧与谭琳坐在纪氏集团楼下餐厅吃饭的照片。
可怜的李秘书被一根柱子挡住了,看起来像纪尧与谭琳单独约会吃饭。
纪尧倒也没急着解释,他从门板上起来,双手放在韩惜头顶,压在门上,将她整个人圈住,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韩法医这是,吃醋了?”
他靠得近,她能感觉到他身上扑过来的热气,中间夹杂着清淡的烟草味,很容易令人迷失神智。
她咬着唇,没说话。
纪尧低下头,双唇对上她,轻轻在她唇上蹭了蹭:“别咬了,咬坏了我心疼。”
他的唇很软,轻轻擦过她的,只是浅浅的触碰,就已经令她身体僵硬,心跳如雷捣鼓,险些就要冲出心口。
他贴上她的耳朵,双唇蹭了蹭她的耳垂,闷声道:“要咬也是我咬。”
韩惜动了动身体,想要从他的臂弯里面逃出来。她一动,身体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他。
又柔又软的娇躯在怀里扭动,他只感到心底一阵燥热,一团火在某处憋着,像是要炸。
他闭上眼睛,睫毛微微颤抖,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声音带着沙哑:“你别乱动。”
韩惜抬头:“那你倒是放我出去啊。”
纪尧不想放开她,他贪恋她身上淡淡的柠檬香味,带着女人特有的温软。他低下头:“你亲我一口,我就放开。要么就这样耗着。”说完身体往前压了压,险些贴在她身上。
韩惜抬眼看了看眼前的男人,他的唇就在眼前,她只要踮起脚尖就能亲上去,然后逃出来。
纪尧看着她,将她每一丝微小的表情收在眼底,怎么让她亲他,好像在给她上刑。
韩惜一咬牙,闭上眼睛,慢慢踮起脚尖,就在距离他的唇不到一厘米的距离时,纪尧突然收回放在门板上的手,将她放了出来。
韩惜亲了个空,心底竟然闪过一丝失落,她从来不知道,她竟然也是想亲他的吗。
觉察到自己的想法,本来就已经红透了的脸更红了,像盛夏菜园里待摘的西红柿。
她摸了摸发烫的脸,低着头往自己家走去。
纪尧在后面说道:“今晚跟谭琳一起吃饭的还有李秘书,照片没拍出来。以及,我念中学的时候没有跟她谈过恋爱。”
韩惜转过身,看着纪尧。
纪尧笑了一下,继续说道:“也没跟别班里别的女生谈过。”
“倒是追本少的美女,可以绕着操场排两圈,遇上篮球赛这种的,尖叫声能从一中篮球场传到联合国安理会。”
听见他大言不惭地自恋,韩惜就放心了。
纪尧抬手捏住韩惜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以后,吃醋了就直接说,不用这么闷骚。”
韩惜将他的手指扒拉下来:“毛病,动不动捏人。”
纪尧看着她:“你见我捏过别人吗,也就你。韩惜,也就你。”他从没对女人这样过。
“晚上睡不着,或者做噩梦了,就给我打电话。”他继续看着她,“我不许你半夜给罗海遥打电话,听清楚了吗?”
他或许能体谅韩惜对罗海遥的那份难以剥离的依赖,但无法忍受她半夜起来给别的男人打电话。
现在的她,该依赖的人应该是他,不能是别的男人,别的任何人都不行。
韩惜发现他性格里霸道的一面,不那么温柔,不那么善解人意,却出乎意料地在她心底开出了一朵花,迎着烈日,不惧风雨。
她点了下头:“知道了。”
回到家,韩惜在沙发上坐了一会才去洗澡。
她喜欢把水温调地稍微高一点,这样令她感到温暖。花洒落下来的温水,雨幕一般落在身上,顺着肌肤往下.流。
她洗好站在镜子前,裹着一条白色的浴巾,头发还是湿的。
镜子里的女人皮肤白皙,嫩得像是要滴出水来,已经看不出一点童年的影子。但那段记忆是刻在骨子里,阴森森的,没那么快消散。
幸好,她遇到了阳光。
门铃声响起,韩惜裹着浴巾往猫眼里看了一下。
对面的男邻居手里拿着一个枕头。
韩惜打开一条窄窄的门缝,面都不露。
“你要干什么?”
纪尧听见她声音里面的紧张,晃了晃手里的枕头:“给你送枕头,我妈问一个老中医要的配方,安眠的,你试试,会不会睡得好一点。”
韩惜从门缝里伸出一只手来,抓住枕头一边,拽着往里面拖。
纪尧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手爪子,他就皮了一下,抓着枕头另一端,使劲一拽。
门里面的人猝不及防被带了出来,拖鞋被门槛绊了一下,直直往纪尧怀里倒去。
一团柔软扑进怀里,带着沐浴后的香气和热气。
她的肩头小巧而圆,锁骨整个暴露在他眼前。浴巾只遮住了半边,露出大半雪白圆润,饱满地快要从从浴巾里跳出来。
他喉头一紧,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往某处汇集,钢铁一般灼热。
纪尧吞了下口水,声音沙哑:“你……真大。”
韩惜抱着枕头跑回房间,关门的时候骂了声:“你臭流氓。”
纪尧站在门口,摸了下鼻子,手上沾了鼻血。
这小妖精,迟早得要了他的命。
韩惜抱着纪尧的枕头回了卧室,她低头闻了闻,枕头上有淡淡中药的味道,舒缓神经,令人放松。
她躺在床上看了会书,发现集中不了精神,眼前都是他的影子在晃。
活泼的、皮的、欠揍的、闷头抽烟的,他的呼吸好像就在耳边,在他家门口,他将她逼在自己怀里,双唇轻轻擦过她的唇,他贴着她的耳朵,用那种魅惑而霸道的语气跟她说话。
没有女人能拒绝这样的一个男人,热烈而性感,会撩且从不乱来。
韩惜刷了会朋友圈,看见张祥分享了一个他的新女神谭琳的新闻。
她点开看了看,全篇主题是说谭琳相恋八年的男朋友向她求婚了,婚期定在明年。
谭琳的男朋友是她大学时候的恋人,圈外人,一路走来非常不容易。尤其是一开始的时候,没钱,两人还一起住过地下室,后来谭琳红了,对做销售经理的男朋友不离不弃。
这在纸醉金迷的娱乐圈非常罕见,大约就是真爱了。
最下面还有一块小版面辟谣,细数谭琳历任绯闻男友。
其中一个就是纪尧,上面的配图是他们中学时候的照片。韩惜放大看了看。
年少时候的他比现在青涩很多,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朝气,他穿着白色t恤,手腕上套着一只黑色护腕,正拍着篮球,看着镜头的时候,眼神带着点嚣张,一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臭美人设不倒。
篮球场周围围了一圈女生,其中就有谭琳。
第二天上午,蒋薇母亲的头发被送到了市局,检验科的同事即刻进行了检测。
检测结果显示,蒋薇与她母亲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纪尧看完检测报告,让人把蒋薇请到了市局。
蒋薇正在拍广告,猛然被打断,满心不愿意。她坐在审讯室,看了审讯员一眼:“我妈大概没跟你们说吧,其实我是他们在路边捡来的,没有血缘关系再正常不过。”
观察镜后面,张祥对纪尧说道:“这也太能吹了吧,编小说呢。”
审讯员:“怎么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