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身体的易痛易哭本能上来了,想不满足都不行。
苏小小哭得哇哇的:“呜哇……疼死我啦……卫廷——”
等等。
卫廷?
卫廷?!
苏小小的身子一僵,哭声戛然而止。
她睁大一双哭得通红的眼,死死憋住身体的好哭本能。
她才不要在这家伙面前丢脸!
卫廷淡道:“想哭就哭出来,没人笑你。”
“真的?”她泪汪汪地问,声音哽咽。
卫廷俯身与她平视,唇角一勾,促狭地说道:“假的。”
苏小小:“……”
她现在打死这家伙行不行?!
抓了某个小哭包的现行,卫廷一脸的扬眉吐气。
苏小小挪了挪坐在雪地里的屁股,背过小胖身子,甩了他一个愤怒的后脑勺!
看着与他赌气的小胖孔雀,卫廷差点儿笑出声。
不过,当他看见地上的血迹,顿时笑不出来了。
这丫头受伤了?
他还以为她是在雪地里摔了一跤,摔得一地狼藉,又冷又委屈,这才气哭了。
他拄着拐杖来到苏小小面前:“给我看看。”
“不给你看!”苏小小紧紧地捂住自己的伤口,又转了個身继续背对他。
她刚哭过,声音哑哑的,带着几分哽咽,明明是在赌气,可就是让卫廷听出了一丝委屈。
或者有一种委屈,叫卫廷认为你委屈。
卫廷叹了口气,把拐杖放到一边,单膝跪在雪地中,对她道:“我错了,行了吧?”
一个大男人,何至于与个小胖丫头计较?
苏小小转过身来,冷冷地问他道:“那你说,你错哪儿了?”
卫廷:“……”
卫廷认真想了想:“错在……不该笑你?”
苏小小瞬间炸毛:“所以你刚刚真的笑话我了?!”
卫廷下意识地矢口否认:“我没笑你——”
苏小小二次炸毛:“那你就是认错时撒谎了?!”
卫廷:“……”
这特么到底是什么送命题!
卫廷深吸一口气,拉过她的手腕,把她的右手拿开,看着她受伤的左手食指与中指,问道:“带伤药了吗?”
“哼!”苏小小傲娇地撇过脸,小眼神淡定扫过一旁的小背篓。
卫廷看了她一眼,抓过背篓,找到她的急救包,拉开拉链……他不知这是何等设计,但他见过她是这么开的。
他开始翻找。
苏小小扬起小下巴:“别想趁机找令牌,不在的!”
卫廷没说话,拿出棉签与生理盐水,他自然叫不出这两样东西的名字,可她给他处理了许多次伤口。
他看也看会了。
他给她清理了伤口,涂上金疮药。
苏小小疼得泪汪汪的,却死忍住不对某人哭出来。
“你这人很奇怪。”卫廷说。
“我哪里奇怪?”苏小小没好气地问。
“你似乎比普通人怕疼。”卫廷直击要害。
苏小小这下是当真惊到了。
卫廷的观察如此仔细的吗?连这个也发现了?
卫廷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通过这段日子的观察,苏大丫不是一个娇气的人,甚至,在不少事情上,她比军营的将士更能吃苦隐忍。
苏小小纠正道:“我不是怕疼!是不耐疼!”
卫廷问道:“有区别吗?”
苏小小正色道:“当然有了!不耐疼,是我的痛觉神经发达,痛感被无限放大!是天生的!不是我心理上害怕!”
好叭,也有一丢丢本能的趋避与害怕,但她终有一日会克服的!
又出现了卫廷没听过的词。
此时的卫廷并不能完全理解二者的区别,说来说去,不还是怕疼?
直到若干年后,她带着满身的伤痕杀上战场,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ωWW.
她说,卫廷,我真疼啊。
可她没有退缩,没有倒下,她用了不输世间男儿的意志,拼上十倍、百倍的坚韧,踏过尸山血海来到他身边。
那一刻,卫廷才真真正正明白了她今时今日的话。
卫廷给苏小小包扎了伤口。
“你包得真丑!”苏小小看着自己手上的两个“大粽子”说。
卫廷冷声道:“有人给你包扎就不错了,你还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