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萧然有些懵,陛下突然召见他做什么?
他承认,他在陛下跟前也算得脸,毕竟诸葛青来西都之前,他一直是宇文怀身边最得力的谋士。
宇文怀出席各种宫宴,都是将他带在身边。
可……他早已不在大皇子府了,投靠宇文汐也不过是最近,陛下怎么就想起他来了?
风萧然的眼底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波光,他客气地笑道:“和公公稍等,殿下不容失仪,请允许我换身衣裳。”
和公公道:“风公子请便,只是别让陛下等着急了。”
他进屋,叫来一名暗卫,“你去一趟皇女府……”
诸葛青啊诸葛青,你是去找宇文怀搬救兵了么?想让宇文怀出面,请西晋帝下旨,逼我把药材交出来,你太天真了,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风萧然一会儿换衣裳,一会儿换鞋子,磨磨蹭蹭了半天才上路。
等一行人抵达皇宫时,宇文汐也到了。
二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宇文汐对和公公道:“我和风公子说几句话,还望和总管行个方便。”
“是。”和公公笑着退下。
风萧然长话短说:“诸葛青想要的另一味药材也在我手上,一会儿陛下一定会逼我将药材交出来,我会说已经将灵芝送到了殿下府上,是给小郡王治病用的。”
宇文汐道:“不好。”
风萧然一怔。
宇文汐淡淡说道:“不是给弈儿治病用的,是已经给弈儿用完了。”Μ.
风萧然会心一笑。
不愧是能和宇文怀争夺储君之位的皇女,这心狠手辣的劲头比多少男人都强多了。
他不担心宇文汐会反水,因为在对付诸葛青的事情上,二人的立场是一致的。
御书房,西晋帝见到宇文汐一道过来了,并没太意外,俨然是料到风萧然不会乖乖就范。
诸葛青坐在轮椅上,脸上依旧戴着一张遮住了大半张脸的银色面具,饶是他只露出一双眼睛与嘴唇、下巴,依旧俊美得令人不敢逼视。
他的俊美,并非引人犯罪的勾魂摄魄,而是散发着令人不敢亵渎的神秘气质。
宇文汐打过鬼怖的主意,也没打过诸葛青的。
风萧然的目光也落在了诸葛青的脸上,这是一个令他咬牙切齿、嫉妒到发狂的男人,在诸葛青出现之前,他风头无两,可既生瑜何生亮,诸葛青的到来将他的风头抢得干干净净。
万幸老天有眼,给了诸葛青一副病痨鬼的身子。
既然干不过他,就熬死他!
他死了,就再也没人和自己抢风头了!
诸葛青泰然自若地坐在轮椅上,仿佛压根儿没留意到风萧然嫉妒成狂的目光。
西晋帝倒是瞧见了,不悦地皱了皱眉,开门见山道:“风萧然,你手上是不是有一味紫灵芝?”
风萧然一副十分吃惊的样子:“回陛下的话,草民手中的确曾经有过紫灵芝,只不过,就在昨晚,草民已经将紫灵芝赠人了。”
西晋帝沉声道:“赠给谁?”
“皇女殿下。”风萧然说罢,哎呀了一声望向宇文汐,“昨夜殿下来找我取紫凤草,我给了您一株灵芝,正是上等的紫灵芝,您不会已经给小郡王做成汤药了吧?”
宇文汐正要说“是啊,做了,弈儿喝得干干净净的呢”,就听得诸葛青慢悠悠地开了口:“提到汤药,我倒是记起一件事来,昨晚皇女殿下拿过来的药草有些不对劲。”
西晋帝问道:“怎么不对劲了?”
“有毒。”诸葛青说。
风萧然讥讽地说道:“笑话,有毒你怎么会好端端地坐在这里?”
诸葛青一脸平静地说道:“那是因为,我没喝。”
风萧然冷冷地笑了:“难道不是你盗走了没有毒的另外半株?”
“这么说,你是承认给殿下的药草是有毒的了?”
风萧然一噎。
没想到刚见面诸葛青就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风萧然在诸葛青面前是无法保持冷静的,头脑会过于亢奋和紧张,反倒容易出错,相较之下,诸葛青就游刃有余多了。
风萧然深呼吸,平复了一番混乱的思绪,冷冷地说道:“是你自己说的,我只是顺着你的话猜测而已,你别把什么屎盆子都扣到我头上来!”
诸葛青道:“好,既如此,不如你来说说,有毒的药草是怎么回事?”
风萧然冷哼道:“谁知是不是你诬陷我?”
诸葛青反问道:“诬陷你对我有什么好处?你风萧然有哪一点是值得我去算计的?”
杀人诛心呐,风萧然快被气死了,他可以输给诸葛青,但他绝不接受诸葛青从没将自己当成一回事!
风萧然咬牙道:“接触过那株药草的人那么多,为何一定是我?就因为药材是我给的?你怎么不说你的药是那位大周的大夫熬的呢?兴许是她给你下的毒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