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与黄氏的心气儿都不顺了。
这个沈川怎么回事?
为何要与苏胖丫一条心?!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沈川以可是今年的新科状元,他的话是十分有分量的。
众人看向婆媳二人的眼神都变了。
黄氏的脸青一阵白一阵:“你……你……你不要胡说八道!你被这丫头骗了!我们从未对不起她娘!是她爹把她从陈家拐走,给她娘灌了迷魂药,自此不与陈家来往!我们上门多次,还被苏承追着打!”
沈川道:“你们上门就是讹钱,不把你们打出去,难不成当一尊活佛供着?你们摸摸良心,那些年护国公给你们陈家贴了多少家用与束脩!”
沈川可不会因为自己中了状元,便端着一副清高、不屑口舌之争的样子。
有些人欠骂,他就大大方方地骂!
状元怎么了?
谁还不是个人了?
“到底咋回事?”
人群里,一个小贩问。
巧了,现场有个说书先生。
他一下子就听明白了,再结合护国公府的往事,他给大家伙儿把来龙去脉梳理了一遍。
“老护国公秦沧阑的亲生儿子不是流落民间多年吗?在乡下娶的妻子恰巧就是陈家的养女,陈家不拿养女当人看,虐待了多年,死了也不让人安息,一个劲儿压榨女婿。如今人家的亲生父母找上门来了,她们还说自己被冤枉了,倒打一耙!”
“四岁割猪草。”一个婶子心疼地说道。
一旁的大娘搂了搂怀里的孙女儿:“畜生啊!”
众人纷纷对着婆媳二人痛骂了起来。
杨氏气到发抖:“陈家再对她如何,好歹是把她拉扯大了!当初若不是我把她捡回去,她早在路边饿死了!”
暴脾气的婶子唾骂:“你捡人家回去就没安好心,怎么还有脸说?”
“是啊,这些年得了多少好处,自己心里没点数?”
“方才不是说被污蔑、被冤枉吗?这会儿承认啦?”
翰林院今日休沐。
陈浩远应霖郡主之邀,去参加了京城的一个诗会。
结束后,霖郡主有些饿了。
想到附近有间不错的点心铺子,便与陈浩远一道过来。
路过首饰铺子时,霖郡主见里头闹哄哄的,好奇地过来看个热闹。
陈浩远只得陪同。
陈浩远打死都不会想到,竟会在铺子里看见杨氏与黄氏。
二人一身狼狈,鼻青脸肿,在大堂里被人围观指指点点。
陈浩远赶忙走过去:“祖母?娘?你们这是怎么了?”
杨氏与黄氏见到他,当即委屈得不行。
黄氏立马哭上了:“儿子啊,我和你祖母被人欺负得好惨呐……”
霖郡主冷着脸走了进来:“什么人敢欺负二位?”
“霖郡主!”
杨氏与黄氏眸子一亮,异口同声就要给她行礼。
霖郡主扶住二人:“陈老夫人,陈夫人,你们别害怕,天子脚下,我倒要看看谁有这个胆子欺负你们!”
黄氏扬眉吐气地指向苏小小:“就是她!这个死丫头!”
黄氏到底是乡下来的,不懂京城的权势。
在她看来,甭管这个丫头有这个元帅,那个侯爷的,都只是朝廷的官儿罢了。
霖郡主可是皇亲国戚!
天下都是皇家的,死丫头得罪得起吗?霖郡主的父亲荣亲王是先帝最小的庶弟。
先帝都是从侄儿手中夺的皇位,可想而知他的王位有多随便了。
他又无甚才干,先帝登基后便打发去了封地。
是去年,景宣帝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这个叔叔,便召了他一家回京。
这位霖郡主时常去庵堂陪伴太后,在太后跟前得了脸。
在京城的达官贵人多少都会给她与荣亲王几分颜面。
霖郡主看向了苏小小。
本以为黄氏口中的死丫头是个平平无奇的女子,谁知竟美得如此惊心动魄。
未施粉黛,靡颜腻理。
发饰简单,只用一条蓝色发带挽了个双髻,然而架不住她本人如珠如玉。
她怀着身孕,一张脸蛋可可爱爱的,眉宇间又散发着女子少有的英气。
霖郡主失神了片刻。
比她更失神的是陈浩远。
要不是他娘一口一个死丫头,他绝不敢相信眼前的绝色女子,就是曾经在乡下追着他的苏胖丫。
说一句脱胎换骨也不为过了。
沈川挡住了陈浩远的视线:“姓陈的,亏你还是读圣贤书的人,不知道这样盯着人家很无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