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哲打量了片刻,转头问楚祐道:“殿下,大皇子既已回京,可曾上朝理政?”
“不曾。”楚祐摇了摇头,锐利的鹰眸在阳光下闪过刀锋般尖锐的亮光,语声渐冷,“皇上倒是有这个意思。”
袁哲面色一正,压低声音道:“这件事万不可退让。”
“皇上这是在试探呢,要是让皇上如意,那么下一步,就是立太子了!”
“哼,大皇子十岁就去了南越,那些越人岂会好好教养他给南越竖敌!大皇子怕是早已被养废。您看,他这才一回来,就与美人同游,实在是不像话!”
袁哲不屑地轻嗤了一声:“听说,大皇子有从胎里带出来的弱症……无才无德,又体弱,难当大任啊!”
他这最后一句话带着几分指点江山的味道。
楚祐收回了目光,思量着眯了眯细长的眼眸。
他与楚翊年纪相仿,但楚翊自幼与其父住在东宫,他们也就是逢年过节见上几面罢了,其它并无往来……再后来,楚翊去了南越为质,一去就是八年。
自楚翊上月回京,他也才见了这个侄子三次而已,一次是楚翊回宫那日,第二次是在母后的寿康宫,第三次则是今日。
他看不透这个侄子。
袁哲思忖了片刻后,谨慎地又道:“大皇子固然不才,可他终究是皇上唯一的子嗣,殿下还是太掉以轻心了,让他活着回到了京城。”
要是楚翊死在回京路上,他们现在可以省不少事。
“……”楚祐沉默了,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眸色阴沉。
见他神色不对,袁哲就问道:“殿下有何高见?”
楚祐斟酌着字句缓缓道:“楚翊这个人要么藏得极深,要么就是运气极好。”
每每想起丹阳城的事,楚祐便是百思不得其解,似是置身一片茫茫迷雾之中。
从楚翊进入大景朝的疆土内,楚祐就已经让人追杀他,却屡屡被楚翊躲过。他算准楚翊要回京必回经过丹阳城,又派人在丹阳城里守株待免。丹阳城是他的地盘,何知府是他的人,只要楚翊来到丹阳城,那就插翅难飞。
可是,他的计划却出了变数。
南越人在丹阳城内兴风作浪,还火烧丹阳府署,惊动了整个丹阳城。
当消息传到京城时,楚祐大吃一惊。
他明明和南越人达成了协议,南越皇帝也在信中表示会派人来丹阳城与他详谈,在这个关键时刻,南越人竟突然翻脸了,不但纵火,甚至还暗杀了何知府,等于生生把丹阳城从他手中割走了。
事情发生时,楚翊也在丹阳城。
要说巧太过巧,但要说楚翊做了什么,又似乎没有什么线索足以验证这一点。
楚翊自回京后,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一直是一副病歪歪的样子,鲜少见外人,也就是几天前去过一趟靖王府。
袁哲也是若有所思,沉声道:“总之,大皇子活着就是威胁。”
楚祐沉默地微微颔首。
“殿下,要不要去看看大皇子这红颜知己是何人?”袁哲再次看向了楚翊身边那道影影绰绰的倩影,心道:大皇子已经十八岁了,若非在南越为质多年,早已成婚。
如同太后一直操心康王的亲事一样,皇帝也在考虑大皇子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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