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檀无疑是个自恋的男人,他出身高贵,人中龙凤,又自以为自己仙姿佚貌,是枚难得的美男子,若他对明莞不行粗鲁之事,明莞瞧上了他,倒也不是不可能。
摸了摸下巴,刘檀看到明莞小美人放下了梨花,也移开了视线。
八成是害羞了。刘檀如此想着。
...
等到傍晚时,明莞也该离开了,她的兄长明离已经等候良久了。
明离和明莞有三分相似,明莞更像她明艳美丽的母亲,明离更像她芝兰玉树的父亲。
田雨韵也看到了明离,在第一次看到自己的表哥时,她就对明离一见钟情了。
明离生得实在好看,他身形颀长,一身白衣,生了斜飞入鬓的眉,深不见底的墨色长眸,天生冷淡且优雅,谪仙一般出尘,和明莞站在一起时,两人无需解释,别人便能猜出这是一对兄妹。
可惜田雨韵百般示好,明离都对她视而不见。
田雨韵前段时间想在明莞的水里下药,结果让明离抓个正着,闹到了老夫人那里去。
她做好了准备,袖子里不仅藏了药,还藏了一包荷花粉,等到了老夫人那里,田雨韵提泪涟涟,掏出荷花粉,说只是为明莞冲水喝,老夫人骂了明离一通。
私下里,明离却一手掐了田雨韵的脖颈,明离向来俊美的面容微微有些扭曲:“我妹妹若出了半点事情,我就让你横着出了明府,尸首扔到乱葬岗上去。”
“明府仁善,愿意对落魄的亲戚施以援手,可你若敢动其他念头,想要鸠占鹊巢,就休怪我不客气。”明离道,“到时,哪怕老夫人护着你,对外宣扬我不仁不孝,我也要拧了你的脑袋。”
当时,田雨韵被吓得不轻。她恨明离太过粗鲁,恨明离不懂她的一颗芳心。
田雨韵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不就是给明莞下药么,反正也没有下成,就算真的下成了,顶多起一身疹子毁了容貌而已,反正也死不了,用得着这般威胁她么?
自此,田雨韵也就打消了对明离的其他念头,转而怀恨在心。不过,因为明离的威胁,田雨韵暂时也不敢偷偷给明莞下药了。
看到了自己的妹妹,明离微微一笑,伸出手来:“莞莞,来这里。”
明莞扶着兄长的手上了马车,她笑道:“大哥方才是喝了酒么?怎么带了些酒香?”
明离刚刚的确多喝了两杯,穆王主动过来搭话,与他交好,明离年纪虽轻心气却极为高傲,言谈间,明离隐隐觉出,穆王并非池中物。
目高于顶的明离,与同样目高于顶的穆王相谈甚欢。
明离微笑道:“与穆王多喝了两杯。”
明莞的眼尖,她一下就注意到明离的腰间多了一枚玉佩,和另一枚翡翠不同,这是羊脂白玉,雕工精细,两只白兔抱着一根胡萝卜吃。
她道:“大哥腰间的玉佩哪里得来的?好看的很。”
明莞就喜欢兔子来着,小白兔眼睛红红的,多么惹人爱怜啊!
明离笑道:“莞莞喜欢?喜欢就送你了。”
“来路不明的东西,我可不要。”明莞好奇的很,是不是哪位姐姐送给明离的。明离今年都十八岁了,还未娶妻,明莞和明离失去了母亲,她为女儿身,与兄长再怎么情深,也做不到母亲那般关切,所以希望兄长能娶一位贤淑善良的嫂嫂,“大哥快告诉莞莞吧。”
明莞睁着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去看明离,明离最最受不了自己妹妹这般的表情,他笑道:“是穆王殿下与我喝酒,相谈甚欢时,他解了玉佩送我,我拿了玉笛赠他,互为知己。穆王是心胸开阔之人,不会在意细枝末节,莞莞若喜欢这枚玉佩,尽管拿去。”
明莞的确是喜欢的,可男人的东西,她也不愿随便去拿。
田雨韵见明莞不说话,以为明莞又在端着架子,她也很眼热这块玉佩。穆王殿下给的,那可是王爷啊,田雨韵以前只听说过王爷,这是第一次见王爷赏的东西。
她小声道:“表哥能否借我看看?”
明莞把玉佩握在了手心中,微微一笑:“不能。”
田雨韵委屈的说不出话来。
回到了家中,巢玉伺候着明莞换了衣服。巢玉向来是个嘴碎的,整天就爱叽叽喳喳的说话。
“一回来,表小姐就去了老夫人的院子,小姐,你等着看吧,回头老夫人又要听那小贱蹄子的胡言乱语了!”
明莞在浴桶里,双眸轻轻闭着,她勾唇道:“小姐的耳朵都要被你震聋了,巢玉,出去吧,给你家小姐一个清净。”
巢玉只好退了下去。
浴桶的水面上铺了一层花瓣,明莞的肤色在鲜红花瓣的映衬下,越发显得晶莹剔透。
她本是冰肌玉骨,天生带着香气出生的。这一切,都继承于明莞红颜薄命的母亲。
明莞的母亲,是江南的美人,出自簪缨世族,是极为温婉的闺秀。据说,当年,明莞的父亲遭人追杀,是明莞的母亲赠了她父亲一顿饭,医好了她父亲的伤。此后,明莞的父亲千里求亲,八抬大轿将明莞的母亲抬回了明家。
明莞的祖母与田雨韵的祖母为手帕交,当初,田家就在走下坡路,明莞的祖母楚氏逼明莞的父亲明长风娶田家的女儿,明长风嫌恶田家家风不正,便没有娶。后来遇见明莞的母亲,一意孤行娶了明莞的母亲薛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