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看不清刘檀,不晓得这个男人怎么能够在一瞬间,从那般阴冷的模样,变得如此温柔。
明莞犹豫了一下:“我和康王妃约在石榴园里赏花,天气太热,我想找个地方休息,无意中撞见了您……”
刘檀轻笑一声,他眼眸深邃,里面犹如浩渺星辰一般,当他微笑时,就亮了起来:“孤只是在处理一些事情,莞莞不用这么紧张,是不是吓着了?”
明莞摇了摇头:“也没有那么害怕……”
刘檀后退了两步:“走一个路给孤瞧瞧?”
明莞:“……”
她怕自己一迈步就倒,双腿的酸软,还没有缓和过来。
刘檀握住她的手臂:“要孤背你,还是抱你回去?”
明莞结结巴巴的:“等一会儿,我就好了,能走路的。”
“那孤就抱你了。”话音刚落,他把明莞打横抱了起来,明莞惊呼一声,双手搂住了刘檀的脖颈。
他的脸近在咫尺,越是凑近去看,越觉得刘檀英俊,他眉飞入鬓,凤眸深邃,薄唇带着点笑意,俊朗的同时,又不失男人的味道。
“这么轻,”刘檀有些不满,“等进了门,孤一定要你多吃些东西,这样才能更丰满一些。”
明莞觉得自己搂着他的脖颈太过暧昧,刚想把手给松开,刘檀瞧了她一眼:“莞莞,你敢松开试试?敢松开孤就敢把你扔在地上。”
他那么高,假如从他怀里落到了地上,肯定会被狠狠摔一下。
这样一想,明莞抿了抿唇,也就不敢松开了。
刘檀勾唇:“你怎么这么乖?就算真松开,孤也不舍得把你扔了。”
他的小未婚妻,疼爱还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舍得把人给摔了?
明莞被打一巴掌,再得到一颗糖,心里也说不清什么感受?
她只抿着唇,垂下了眼帘,一句话也不说了。
从刘檀的角度看去,明莞侧颜姣美,领口微微松开一些,肌肤如玉,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纤薄肌肤下的血管。
这般的她,如果被人咬一口,滋味儿应当是极为甜美的吧?
刘檀的喉结微微动了一下。
明莞突然开口了:“殿下,您今天为什么要让那名少年杀那么多人?见了这么多血,您不害怕吗?”
她隐约晓得,刘檀自十六岁时起就杀人如麻,应当不会害怕的。可那画面太过血腥,明莞未曾经历太多,总感觉,这般残忍的去害人,会有损今生福报。
“孤不害怕,因为他们是来威胁孤的性命。”刘檀看着明莞的眼睛,“莞莞,若他们要杀孤,孤应不应该杀他们?”
明莞点了点头:“应当。”
刘檀知晓,明莞虽然心软,可她并不是见谁都会心软。兔子受伤,明莞这样的软心肠会去救,但是冷血的毒蛇受伤,她却不会去拯救。
只要给她讲明白,她会理解。
转眼就到了刘檀居住的院子里,小厮见殿下抱着明小姐回来,赶紧开了院门,侍女们纷纷挑开了珠帘,让殿下和明小姐进去。
刘檀吩咐了几句,让人都退下了。
他将明莞放在了榻上,将她的绣鞋给褪下:“已经染了血,孤让人给你送新的来。”
一层雪白的罗袜包裹着她娇小玲珑的玉足。
刘檀其实知道,这层罗袜下,她的玉足,是多么纤瘦诱人。因为常年不见阳光,这里的肌肤才真的晶莹胜雪,仿佛轻轻一捏,就能如琉璃一般被捏碎。
可惜暂时不能看了。
明莞被他握了脚,一直到耳根处都泛了粉。
他半跪在榻旁,抬头去看明莞。
明莞今日仍旧穿着素净的衣裙,这身珍珠白的纱裙,是康王妃让人为她送来的,颜色清素,层层叠叠如羽翼,上面绣着湖绿色的花纹。湖绿与珍珠白相映衬,清新,又有一种很清凉的感觉。
她只淡淡在唇瓣上染了一抹胭脂,雪白的面上未施脂粉,因为有几分羞意,她的耳根成了淡淡的粉色,脖颈处也泛着粉。
刘檀知道,她全身应该都粉了。
明莞咬了咬贝齿:“殿下,你松开。”
刘檀不轻不重的一捏:“有什么心事就说,莞莞,你不说,孤怎么知道是欲迎还拒,或是真的想让孤松开?”
明莞颤抖着声音,她有些生气:“真的想让您松开。”
刘檀拿了薄薄的毯子盖在了明莞的身上:“想哭?傻莞莞,孤并没有调戏你,若孤想调戏,还留你到现在?”
明莞想了想,是这个道理,不过总有些怪怪的。明莞也觉得自己敏感到过分了。
虽然被刘檀握一下脚有些难以接受,不过,两人毕竟是未婚夫妻。刘檀只是出于好心,想让她适应下来。
明莞说不清心底是什么感受。似乎有些酥酥麻麻,也似乎有些茫然。
她活了将近十五年,懂得如何对待兄妹,也懂得如何对待父母长辈,唯独不懂,在自己未来的丈夫面前,她应该如何做。
没有人教她,指点她,她只能从刘檀这里去知道。
明莞太过慢热,太过保守,这么些年,自从她有记忆起,说过三句话以上的男子,除了家中父兄,还有府上下人,就只有刘檀了。
哪怕住在薛家,她和那些表兄,除了一些必要的寒暄,也没有过其他话可说。
她向来沉默内敛,也知道自己有些笨笨的,明莞抓了刘檀的手指:“我只是一时适应不了。”
毕竟她才知道,自己突然有了个未婚夫。让她放开,不太现实。
刘檀说歪理最在行,他往前凑了凑,用手指擦了擦明莞的眼睛:“好妹妹,你这般胆小又羞怯,若是成了亲,孤还真不好意思对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