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莞微微别过了头,她头脑比原先清醒了很多,对于刘檀,明莞的心底残存着丝丝说不出来的怪异感和畏惧。
刘檀掰过明莞的下巴,他眸色温柔,唇角轻轻上翘,与方才想要杀人恍若阿修罗一般的男人判若两人。
明莞抬了抬眼睛,她轻声道:“殿下,这样的情况,实在不太适合,我们等回了穆州再谈好不好?”
刘檀粗糙的手指缓缓往上,他揉了揉明莞湿润的唇瓣,她浑身僵硬,动也不敢动,一双清澈的眸略有些恳求的看着刘檀。
说不出的快'感顺着刘檀的指尖蔓延至全身。
明莞在他的眼前,是如此乖顺,好似被他征服,甘愿倒在他的身下一般。
刘檀手指往上,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擦着明莞细腻柔软的肌肤,良久,明莞抬手握住了刘檀的手指。
她素手纤细,手指葱根一般洁白,与刘檀微深的肤色覆盖在一起,有种很诡异很暧昧情'色的感觉。
这让刘檀想起前世,他会强行握着明莞的手,强行让她去触碰自己,可她从来都不情愿。
刘檀反握住了明莞的手,让她的手心贴了自己的脸:“等回到穆州,孤一定要早早娶你回家。”
他真的按捺不住了。
明莞觉得自己颇有点骑虎难下的感觉,连笑都笑不出来了。
她只是轻轻抽了自己的手出来,一双清澈的眸看着刘檀:“我什么都听殿下您的。”
这时,薛老夫人和明莞的大舅薛鸿和薛鑫都走了进来,刘檀方才太过骇人了,周氏心中恐惧,就没有进来,只在门外。
饶是听了周氏哭着描绘了情景的血腥,在看到薛书礼的尸身时,薛鸿和薛老夫人的神色霎时更为悲痛,薛老夫人差些昏倒过去。
侍女扶住了摇摇晃晃的薛老夫人。
刘檀看了明莞一眼,明莞冷淡的垂下了眸子,纤长的眼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她一句话都没有说。
薛家人都跪了下来,薛鸿中年失子,心中自然悲痛欲绝,他在行礼时,话语都有几分虚弱颤抖:“小人见过穆王殿下,犬子无出息,得罪了您……”
刘檀凤眸中带着冷淡,他似笑非笑的瞥了薛鸿一眼:“你们薛家,真是教出了一个好儿子,孤的准王妃,他都敢觊觎。”
这句话一出来,薛鸿和薛鑫两兄弟的脸都煞白了,惨白如纸。他们本当明莞是刘檀义妹,其中生出了其他情愫,来日明莞会被刘檀收入府中。
可“准王妃”三个字一出,薛鸿才知道薛书礼惹了多大的祸。
穆王为一方霸主,当今局势动荡,未来的事虽不好说,但肯定的是,若今天穆州反了,明日穆王肯定有很大的机会坐上九五之尊之位,穆王的正王妃,也就是将来的皇后。
薛家不过是普通诗书之家,虽然有点底蕴,但在穆王府面前,连砧板上的鱼肉都算不上,薛家若有人敢冒犯穆王的王妃,怕是会被灭了满门。
薛鸿毕竟是薛家家主,大小风浪都见过,一个儿子,和薛府的未来相比,肯定是比不过的。
薛鸿伏地跪下:“犬子一时鬼迷心窍,才犯了这等大错,小人教子不严,也当惩罚。”
薛老夫人用帕子擦了擦眼泪,这才道:“莞儿,你……你大表哥虽然不对,可终究未伤到你,莞儿,你就看在外祖母疼你的份上……”
“你觉得,他若真伤了莞莞,现在能这么轻易的被杀,而你们,能在这里活着和孤讲话?”刘檀冷冷看向薛老夫人。
他对薛老夫人并没有什么好印象。
周氏和薛书礼要算计明莞的事情,薛老夫人明明知道,明明有能力阻止,却由于一己私心,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让刘檀恼火不已。
薛老夫人并不晓得刘檀的真实性情,但她知晓,明莞是个容易心软好打动的。
薛老夫人道:“莞儿,外祖母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是你假托生病之名,让莞莞来照顾你。薛老夫人,你掌管薛府这么多年,当真不知道周氏和薛书礼的一举一动?若是知道,你仍旧不出手保护,心里盘算的到底是什么?”刘檀一双锐眸盯着薛老夫人,直让人心中胆寒,“莞莞心软,看不清真相,孤却不是你这么容易糊弄过去的。”
薛老夫人的脸色微微变了变。
刘檀起身,他将明莞抱了起来,踏着鲜血往外走去,她的裙角素白干净,鞋底不染一丝尘埃。
“看在莞莞的份上,孤今日不和你们计较太多。”刘檀冷声道。
他心底的声音却残忍的在叫嚣着,今日不计较,他可以明日再来计较。
刘檀狭长凤眸中挟带着冰霜,出了门,他又回了头,刺骨目光扫过薛家一行人:“你们好自为之。”
薛鸿和薛老夫人微微打了个寒颤。
等刘檀离开了,薛老夫人才哀嚎着去抱薛书礼的尸体:“书礼啊!”
薛鸿和薛鑫纷纷抓住薛老夫人:“老夫人,您节哀顺变。”
薛老夫人一双眸子通红,满是红色的血丝,她抬手给了薛鸿一巴掌:“看看你娶的女人,看看我孙子的下场!书礼有今天,全是周氏那个蠢货给惹的!”
周氏方才在门外,听到刘檀走了,她便要进来看儿子的尸体,听了薛老夫人的话,周氏又怒又怕:“老夫人,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当初可是告诉过您,您没有反对,是得了您的默认,我才敢让书礼做这些!”
薛鸿看着这两名妇人,薛书礼被这两名妇人养大,性子懦弱,极其容易被煽动,如今被杀,也是因为周氏心思太过歹毒。
方才穆王最后的眼神,实在让薛鸿心中惴惴不安。
...
刘檀抱着明莞出了门,明莞把手覆盖在刘檀的胳膊上:“殿下,我能自己走路,您把我放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