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里正,赶紧来,你孙子落水了!”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陈里正还以为人没捞上来,又急又惊,差点晕过去,“是不是,是不是已经没救?”
渊儿那么小,又那么聪慧,怎么就......
自己带着活生生的人来,走时却只剩一具没热气的尸体,又该怎么向儿子儿媳交代?
“你误会了,”慕族长察觉自己的说法有歧义,干笑着解释,“孩子已经被村里人捞上来,现在在我三弟家。”
“救上来就好,救上来就好!”
说完,陈里正发现,自己双腿已经吓得发软。
慕族长很理解,让人扶着他找人。
看到孙子后,他再也忍不住情绪,直接摁着陈渊啪啪打拍屁股,直到累的喘气,这股一直压在心口的害怕才发泄出去。
“再你不听话,屁股给你打肿!”
陈渊自六岁便去学堂启蒙,年纪小自己又聪慧,连夫子都不曾打手心,在家更是重话都没听过一句。
今天却被陈里正扒裤子打屁股,小脸臊的发烧一样红。
“爷爷,别这样。”
他声音软糯,眼睛噙着泪花,额头还有在河里沾的泥沙,狼狈又脆弱。
陈里正立刻心软,声音都缓和很多,“来之前就跟你说过,跟紧我不要乱跑,更不能去水边,你怎么做的?”
“对不起,孙儿不该不听话,也不该让您担心。”
陈渊没有狡辩。
事实上,他自被救后就一直忐忑。
不识字的乡民怎么看他无所谓,可他不想自己爷爷失望。
“下不为例,”陈里正表情严肃,“以后都不许乱跑,回家去祠堂跪一天!”
闻言,陈渊想辩解,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
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很清楚这次多危险,犯下如此大错,根本没资格要求更多。
教训完孙子,陈里正才意识到自己做的不妥,他拍着额头道歉,“对不住,我刚才急昏了头,让你们见笑。”
“我理解这种心情,”慕海一脸唏嘘,“听到福宝掉河里后,我吓得鞋子没穿直接跑出去,万幸孩子没事!”
“可不是,要是有个万一,让我这糟老头子送黑发人,百年后都没脸面对列祖列宗!”
“爷爷,今天的事跟你没关系。”
“我把你带出来没看住,这就是错,”陈里正语重心长地教导孙子,“很多时候,人不仅要对自己负责,还要对别人负责。”
陈渊双眼迷离,他听得懂这话,却无法理解其中深意。
还在别人家,陈里正没多说,安慰地拍拍他的头转向慕海,“老弟,冒昧问一下,你可知谁救了我孙子?我陈家非忘恩负义之辈,必厚礼重谢!”
“我也是后面才到,要不你问福宝?”慕海把孙女推到前面,“别怕,把你知道的都告诉里正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