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插曲过后,日子平静起来。
慕耀一家三口早早去村里帮忙,偶尔太晚还会留宿,如此到五月中旬,终于把所有粮食搬进粮仓。
期间,李念三人也轮流过来帮忙,然而,长房留在县城的几个孩子,却始终没有露面。
“粮食终于入仓了,今年多亏了你们,”慕族长靠在椅子上长长舒一口气,“耀小子,明天开始你们夫妻就别再过来,剩下的活我们慢慢弄就行,李念你也是,以后好好守着凉茶摊子就行。”
“没事的,”这段时间一直忙碌不停,李念变得又黑又瘦,可精神却比以前好了很多,“吃过嫂子开的药后,我家小丫头身体好转,已经不用别人伺候,我现在倒是清闲很多。”
“心态很好,继续保持,”慕族长感慨,“就是啊,勿忘初心!”
“好端端的说这些做什么?”族长夫人不高兴,“老大他们的做的不对,你凭啥给这几个好孩子添堵,真气不过就去县城打一顿,他们还敢还手?”
族长夫人本身就是个爽朗的性格,跟刘卉相处后,彻底被带偏了,说话做事比以前还出格,颇有种越老越随性的洒脱。
“我也没别的意思,”慕族长心虚,“就是觉得农忙过去大半,这几个孩子连一趟都不回来,实在不像话。”
“急什么?交完税他们就会回来,”族长夫人不以为意,“瞧着吧,拉粮食的时候保准比谁都积极。”
以前也这样,但是好歹会帮点忙,就不怎么明显。
今年老儿子也不在,家里本来没个撑门面的人,因为侄子,却比往年更轻松。
这么一对比,就体会出落差了。
尽不尽心,不是用嘴说出来的,而得切切实实付诸行动。
族长夫人表面没说什么,心里却已经彻底不待见这几个人。
慕族长不敢反驳,“今年没这么容易,地是咱们种的,他们连草都没拔一根,家里没责任承担他们的口粮。”
“早就该这样,是你一直心软,”族长夫人没好气地瞪丈夫一眼,“今儿慕濯和李念都在,我说说我的意见,既然分家那就彻底分干净,一直不清不楚算怎么回事?
老大兄弟四个在县城经营铺子,钱没往家里拿一分,反而还让公中负责嚼用,这是什么道理?”
“从今年开始,咱们不再给他们提供粮食,”慕族长也赞同妻子的观点,“省得养出一群祖宗!”
“就该这样,”说完,族长夫人笑盈盈地转过头,“耀小子、念小子,等会儿你们俩走,一人带五百斤麦子回去。”
“不用,”李念连连摆手,“我们有吃的,粮食你们好好留着就行。”
亲儿子分不到粮食,反而他这个干的连吃带拿,确定不是故意给自己拉仇恨?
“我们家的粮食也够吃,伯母觉得粮食太多就卖掉,”慕耀也不想沾手,“或者等慕濯回来处理。”
“算算日子已经小半个月,”听到老儿子名字,慕族长立刻来了精神,“耀小子,慕濯是不是已经可以回来?”
这么久,连信都没收到一封,若非正逢农忙,又保持最后一丝理智,他可能直接冲进府城。
“没这么快,”慕耀一头黑线,“大伯,府城不是龙潭虎穴,慕濯也没你想的那么脆弱,不用过度忧虑。”
“道理是这样,”慕族长捂住胸口,“但是我控制不住啊,这孩子打小就没出过远门,性子又疲懒,亲爹有时候都被气的半死,更别说外人。”
自己再生气,也不会动真格,外人可没这么大度。
慕耀无语,“时间太短定不住性子,现在带回来会前功尽弃,大伯若是想慕濯这十几天的苦白吃,尽管去府城找人。”
“说得对,”听完,慕族长立刻改口,“做人的有始有终,半途而废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