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分析,教谕表情都绷不住了,热锅蚂蚁一样,蹭地站起来背着手踱步。
“岂有此理!”
“这群人有大病吗?”
“为了一己之私,竟然祸害整个北域!”
“置天下苍生与何地?”
“他们难道没有亲朋好友在北域?”
“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如此不愤,为何不直接说与朝廷听?”
“教谕,”慕耀微不可查后退几步,“您冷静些。”
“气煞我也,老夫没法冷静!”
“这帮没脑子的武夫,没胆子对上朝廷,凭啥拿北域开刀?”
“欺人太甚!”
此时的教谕,怒火三丈,活脱脱一个炮仗,恨不得用全天下最恶毒的话骂人。
可惜,能力有限。
翻来覆去也只有这么几句。
慕耀哭笑不得,“教谕,您先喝杯水缓缓嗓子!”
闻言,严公奇突然觉得窘迫,轻咳一声,掩耳盗铃般端起杯子,“确实有点渴了。”
良久,直到老脸的温度彻底退下去,才一本正经问出声,“齐光,此事可有法解决?”
“可以求助兵马司派人增援,否则,只凭平阳的小打小闹,恐怕并没什么作用。”
“你当县尊不想?”提到这个话题,教谕就上心,“临州兵马司虽然距离咱们短短百里,但是根本请不过来。”
“这是为何?”
“兵马司这个地方,听起来厉害,其实又苦又穷,再加上朝廷粮饷层层克扣,几乎每年都入不敷出,所以,每到入冬,都会来周边收一波孝敬。
然而,咱们平阳已经连续三年没给过。”
当时肉疼不想拿这笔钱,现在出事想起别人,这不是开玩笑吗?
听完,慕耀诧异,“兵马司处境也如此?”
“比边军好,但是有限,朝廷给的最多饿不死,想吃饱喝足就得自己动手。
咱们临州府的兵马司指挥还算有底线,他们自己屯田开荒有收入,不给钱除了受点气也没啥,隔壁锦州府的那位,真的跟无赖一般无二!
敢不给钱,见天就捣乱,只让人喝酒闹事,就够人受的。”
阅历原因,慕耀从来不知道这些事,当即留心,“这种事当今不管吗?”
“本就是有意放……”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教谕咬咬舌头,把话岔到另一边,“那什么,齐光啊,县尊大人还不知道这些情况,走,咱们赶紧去跟他说清楚,”
说完,不顾形象的疾走而出。
不过,到底不是毛头小子,还没到县衙,他就已经恢复成平常稳重的模样。
表情淡漠,手负背后,走路也有意无意地减慢速度,端的是老成持重。
这副跟平日没有差别的样子,对比方才的冲动和冒失,却怎么都让人怀疑人生。
就这么一路平平无奇地到了县衙,慕耀表面淡定,后槽牙却一直隐隐泛疼。
此时,县尊伏在书案,不知在看什么,一脸凝重。
“县尊大人!”
“找本官有何事?”
“大人可是在看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