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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山东奔波的聂忱,莫名地感觉到一丝凉意,他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冷颤,他前来山东打听消息,主要是寻找鲁家出海用的大船。
这几天在海上漂泊,聂忱吃尽了苦头,吐得七荤八素不说,还要强打精神在舆图上做好标记,如果再寻不到大船的踪迹,可能就要去更远的地方,只要想到这里他就又忍不住要将肚子里的酸水吐出来。
薛老通判走出船舱拍了拍聂忱的肩膀:“再坚持几日,海上要起风浪,船只会回到岸边躲避,到时候就是我们的机会。”来到山东之后,薛老通判身边人手不够,于是让坊间人帮忙。
在京中聂忱帮着顺天府抓了不少藏匿在坊间的不轨之徒,薛老通判对聂忱的印象很是不错,聂忱这些坊间人有几分本事。
不过到了海上,聂忱却有些不尽人意,才飘了一日,聂忱就瘦了一圈。
“朝廷悬赏的凶徒有许多都在海上,你年纪轻轻,要多多磨炼自己,将来才能一展手脚,”薛老通判道,“不要让你师父失望。”
聂忱喉头一动,他自然不能让师父和……义父失望,他挺坚强的,方才也没有退缩的意思,就是莫名感觉到通身冰凉,就好像又一双眼睛冷冷地乜了他一眼。
他要是这样与薛老通判说,不知薛老通判会不会相信。
薛老通判已经将目光落在大海之上:“等他们上了岸,必然要将船只藏起来,到时候顺藤摸瓜,我们就知道到底是谁在接应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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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胡同。
顾老太太躺在床上,手中拿着玉管将袅袅青烟吸进嘴中,这么好的东西,朝廷怎么就不让买卖呢?孙真人被抓之后,不知道能不能顺利从泉州买到这些,早知道她就多买些囤起来。
“祖母,”顾明岚低声道,“上清观都已经被查了,或许这些东西不好,您也不要用了吧?”眼看着祖母用得越来越多,她心中不由地有些担忧。
“你懂的什么,”顾老太太道,“朝廷不让买卖,未必是它不好,再说了用得舒不舒坦我不会不知晓?这东西能怎么样?有毒的话我早就没命了,用了它之后我身上的病好多了。”
“可您咳嗽的厉害,”顾明岚抿了抿嘴唇,“要不然还是问问珠珠,珠珠是莫真人的徒儿,跟着莫真人学了不少医术,珠珠说不得清楚这药的底细。”
“问珠珠?”顾老太太支起身子,“珠珠不小心说出去怎么办?”
顾明琬正在为谭子庚忧心,听到这话,就愈发乱起来,皱起眉头看向顾明岚:“你在想些什么?你去问了,定宁侯府就会放在心上?”顾家不管她的婚事,也不帮忙打听谭三爷的案子,明摆着是什么都不肯管。
顾明琬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一阵嘈杂声响,紧接着顾大太太孟氏进了门。
“老太太,”孟氏一脸焦急,“怀远侯府让人送消息过来,说崇文在通州出了事,接应的米粮中有朝廷明令不准买卖的舶来品。”
顾明琬慌忙起身,不慎碰洒了桌案上的茶盅,顾明琬立即感觉到衣裙上一暖,很快那暖意褪去换做一片冰冷。
“谭三爷也出事了,”孟氏看一眼顾明琬,“谭三爷在大兴庄子上杀了人,被大兴县衙押解去了顺天府衙大牢。”
顾明琬手脚冰凉,脑袋里一阵阵晕眩,怔怔地站在那里一时说不出话。
孟氏上前搀扶顾老太太:“娘,家里还有什么物件儿没有?快……快些拿去丢了,免得衙门来查问,到时候可就……”
孟氏话还没说完,管事颤声道:“老太太,太太,顺天府的衙差上门来了。”
“快,”顾老太太道,“快让人去找侯爷。”
“不用去找了,”管事接口,“侯爷与顺天府衙一起到的,侯爷说让我们听府衙的,打开房门和柜子,让府衙搜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