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昌立即将内侍唤来问话。
内侍声音慌张:“贵妃娘娘今早身子不舒坦,养了一整日也不见好,刚刚起身准备去净房,没想到就晕厥了过去。”
皇帝微微皱眉,半晌挥了挥手:“去看看贵妃吧!”
黄昌应了一声,自从东宫被废,皇上还没去见过贵妃娘娘,今晚贵妃这一“病”,恐怕前朝、后宫又要起波澜了。
……
京南。
俞镇海踩着积雪向前走着,他手中连风灯都没敢提,生怕在夜里被人盯上,不过今天天气实在不好,大雪纷飞,几乎让他找不到路。
可为了向房二老爷回话,他不能不走这一趟,换了别的人恐怕说不清楚这几天发生在安济院的事。
俞镇海抄起了手,感觉到指尖在慢慢恢复知觉,等做完这件事他就离开京城去南方安家,在安济院这么多年,他是头一次感觉到危险离他这么近,那位魏通政来问他话的时候,他心中慌张,差点就说错话。
蓁姑是他收入安济院的没错,见到蓁姑的瞬间,他一时错愕,不过转眼就什么都明白了,蓁姑定是房家的手笔。
因为蓁姑与白大小姐长得太像,而白大小姐与谭尚书的往事还是他与房家人说的。
房家当时再三保证,他们只想要结交谭尚书,给了他不少银钱,让他离开安济院之后也能建屋、买地,于是他动心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更何况他说的都是实话,不算是害谭尚书。
俞镇海想到这里,深吸了一口气,他没有谭尚书那样的心性,见了银钱一点都不动心,他在安济院做管事,开始的时候是想要照顾那些可怜人,可时间久了,见到谭尚书为安济院筹钱筹粮,账目上那些钱财就像是一把把小刷子瘙在他心头,让他忍不住想要将银子握在手里。
他这样的心思越来越难控制,好几次都差点被谭尚书发现,他想过总有一日他会设法瞒天过海贪一笔离开京城,可谭尚书看管的太严密,委实让他没有下手的机会,终于让他等到了这次机会。
他拿了房家的银钱,自然要为房家做事,他找到了机会让谭尚书见到蓁姑,眼见谭尚书不肯上钩,他与蓁姑又几次三番进出安济院,终于引得谭尚书动了恻隐之心,可惜的是谭尚书也仅仅是送些银钱和药石照顾蓁姑,并没有将蓁姑收在身边的意思。
蓁姑这样三番五次地引诱谭尚书还引起了谭子庚的猜疑,蓁姑找到他,想要他帮忙求求房家,她不忍心去害谭尚书这样一个一心为民的好官,再留在安济院早晚会被谭子庚拆穿。
他自然不会答应,他怎么能为了蓁姑去得罪房家,蓁姑就自己离开了安济院,大约一个半月之后,蓁姑才又被房家人找到回了安济院中,他劝蓁姑照房家的吩咐去做,蓁姑倒是痛快地答应下来,谁知道没过两天蓁姑就自尽了。
他也弄不清楚蓁姑到底为什么自尽,直到官府找来安济院,他眼看谭尚书和阿婵的事遮掩不住,生怕被波及,于是说了些实情。
不过他猜想蓁姑的死,应该是房家授意,否则蓁姑就不会在前一日找到他说,房家管事来找过她,让她将事情做好,她以后再也不会给他添麻烦。
俞镇海忐忐忑忑好不容易等到了房家的消息,前来京南见房二老爷,希望这些事早早落定,他也就可以真的松一口气。
俞镇海走到一处庄子前,伸出手敲了敲庄子的大门,大门打开,房家管事出现在门口。
“快进来,”房家管事道,“二老爷一直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