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羡鱼又看了一眼天,接着看了眼海氏,面露犹豫之色。
谢行蕴轻捏了下她袖子底下的手,和缓道:“若是打雷,今日便不找了,改日再寻也是一样。”
总之,白景渊那边要灭了他们的威风,也得不少时日。
扫平了那些个山头,百姓的日子也安生些。
白羡鱼觉得自己和他越来越心有灵犀了,她刚才想的就是这个,若是现在接着找,要是发生意外就是一条人命,许是重生一世的缘故,她格外珍惜自己的命,也会设身处地地为旁人着想。
海氏闻言却是不依,她积压了太多年,多一刻,多一秒她都等不得!
“这雨并不大,也没有雷打下来,为何不能继续,早些结案,你们早些离开,也不必留在梁州这样的小地方不是吗?”
她说着就想去拉白羡鱼的袖子。
谢行蕴果断将人拉入了自己怀中,像是护犊子一般,眼神不悦地眯起,“放肆!”
海氏哆嗦了下,膝盖一软就想跪下,可她今天穿的很繁复,跪下会弄脏裙子。
“是民女冒犯了。”
白羡鱼发现她的称谓已经变了,之前是臣妇,现在是彻底撇清关系了。
可就算是她死了,还是得和江淮瑜葬在一起。
海氏不吵不闹,只用一双幽幽的眼睛望着白羡鱼。
可死人,哪里有活人重要,黄子戚的位置可以随时找,不必担心有人毁了,可人若是遇到了意外,那便是九死一生,说不定那个遇到意外的人,也有青梅竹马等着他回家呢。
白羡鱼朝她解释了下,“等等吧,说不定雨停了,那边就传来消息了呢。”
白离也看了眼天色,若是没有记错,舆图上圈出来的位置,能够埋人的只有两座山,他们已经搜找完了一座,现在只剩下眼前这一座,这梁州城西便算是搜完了。
海氏只能等着。
以及到了下午,烈日好似也被这雨浇凉了,透过云层,只留下个朦胧的日影。
迟迟没有消息,谢行蕴的手下一个个来禀报。
“公子,我负责的区域已经排查完毕,没有发现!”
“公子,我也没有!”
谢行蕴看上去并不着急,白羡鱼倒是从他怀里掏出了舆图,仔仔细细地看起来。
这里的位置本就不宽敞,萧正和白离当着两个主子的面,难得和谐共处了一会儿。
“你说,这海氏仅仅凭借一块玉佩就认定了是江淮瑜,要是不是呢?”
白离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闻言思索了下道:“若不是,那才是人间惨案。”
海氏一直聚精会神,生怕错漏了什么消息,因此也听到了两人的话,她没有激动,反而镇定道:“不可能不是。”
所有人都以为他温润如玉,气质若松,两袖清风。
实际的他比表面的可怕的多。
萧正摸了摸鼻子,干笑道:“不好意思啊。”
海氏像是嗤了声,“如果他就是凶手,你们是不是觉得他是因为喜欢我姐姐,所以才这样做的?”
白离疑惑地看向她,白羡鱼也朝她投去眼神。
海氏却笑,神秘又带着几分诡异,“不是,他喜欢的也不是我姐姐。”
几人瞬间寒毛直竖。
“我也以为他喜欢的是我姐姐。一直这么以为。”海氏看着自己沾了泥点的绣鞋,唇边笑意扩大,“可是啊,我昨天在我们的寝房看到了一样东西,那是一副我从没有见过的画,江淮瑜把它藏在暗格里,那叫一个宝贝,可是那画上的人啊,不是我姐姐。”
那女孩不过豆蔻之年,却也长得十分相似。
真可笑啊。她甚至都有点好奇,那画上的女子到底是谁,能让江淮瑜疯魔至此。
怕是早已不在人世,所以他才这么丧心病狂吧。
白羡鱼怔愣了下,旋即看向谢行蕴,见他无半分意外之色,讶异道:“你知道?”
谢行蕴给她撑着伞,低眸道:“嗯,影卫找到过。”
实际上,若非影卫发现,海氏或许到死都发现不了那个暗格,也看不到画中人。
海氏还欲再说,最后几个侍卫也结伴而来。
“回禀公子,属下几人皆没有发现!”
天际划过一道闪电,瞬间像是撕裂了个口子,昏暗的山脚徒然亮了亮。
海氏的脸色也煞白。
白羡鱼看向舆图,“那就只剩下梁州城北了,若是梁州城北也没有,或许我的猜测就是错的。”
她蹙了蹙眉,谢行蕴宽慰道:“会有的。”
实际上他更偏向于梁州城北,不过这里有贼寇,要顺手端了还是得早些来,免得耽误回京都的时间。
梁州城西阴气重,可镇压亡魂。而梁州城北是阴阳交界之地,是为超度,江淮瑜若尚存一丝良心,将黄子戚葬在那里的可能性极大。
白羡鱼得了他的肯定,心里更有底了,“嗯。”
海氏犹豫了一会儿,淋着雨走到他们面前,“那我们什么时候去?”
谢行蕴看着白羡鱼,“坐了这么久马车,累不累?”
白羡鱼感受了一下,“不累,还好。”
“嗯。”谢行蕴道:“萧正,整理好队伍,派人通知白景渊。”
“是,公子!”
“哥哥那边人手够吗?”白羡鱼有些担心。
谢行蕴颔首,“放心,他不会吃亏的。”
“好。”
萧正动作十分利索,不消片刻便安排妥当。
白羡鱼和海氏又上了马车,行了一段路之后,帘子外传来他的声音。
她掀开车帘,谢行蕴坐在高头大马上,高大的身躯微躬,缓声笑道:“出来,我抱你去。”
这样便可少受些颠簸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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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