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六章 与大法王之战,玉珠峰与无根生有关?(二合一大章)(1 / 2)

第一缕太阳光出现在地平线上时,吕真睁开了双眼。

有源源不绝的精力产生,以及自身超强的恢复力的缘故,他的脸色已经由白转红,背上的爪伤在几个小时内就已经结痂。

吕真现在已经感觉不到多大的痛觉。

心之志喜,肺之志悲。

心火之气与肺金之气进入上丹田,理应让吕真感受到悲喜交加。

但是此时他的心境仍然处于一种难以用语言描述的高妙境界,种种情绪便如同微风一样,在他的心中留下些许涟漪便消散无踪。

先胜拉克斯曼,再胜黑袍胖子与马梅尔联手,逐步将吕真的精神与心境推进到无与伦比的圆满境界。

精、气、神均已达巅峰,吕真自信有把握应对任何对手。

“你醒了?”唐文龙吃着东西,从不远处走来,“昨夜你只留下一句话就在原地打坐,我不敢打扰你,所以没移动你,也没让人来做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只是简单的把你留在了原地。”

“谢谢。”吕真起身,朝向朝阳吐息。

“昨夜公司的人追到马梅尔,不仅没有拿下马梅尔,反而被马梅尔打伤几人。”唐文龙说道,“追到快天亮时,又失去了马梅尔的踪迹,我看八成是杀不了那个马梅尔。”

吕真没有说话。

唐文龙问道:“你就不担心那个马梅尔跑了?”

“跑回老窝?”吕真淡淡说道。

“跑回老窝可没那么容易。”唐文龙靠在石头上,看向吕真,“这个马梅尔确实厉害,我听参与追杀的员工说,那家伙简直就是钢筋铁骨,即使站在那儿,一般人也打不动他。”

他装模作样地叹息一声:“你昨晚要是来得晚点,我勉强也能接他一招,名声传出去,以后就有吹牛的资本了。”

“玉珠峰上现在怎么样?”迎着朝阳,吕真的脸上带上了一层朦胧的黄光。

“到后半夜,那里的异象就逐渐消失,两个小时前就已经完全不可见,那个老道说什么,苍龙七宿消失,异象自隐。”唐文龙感叹道,“这种奇迹,能见到一次……这趟西北之地没白来。”

吕真心中一动,又问道:“那个老道在做什么?”

唐文龙指了指胳膊:“治伤,那个马梅尔怪力惊人,擦着就伤,许多人不是骨折,就是脱臼,他接骨的手艺不错,现在忙得不可开交。”

“他来路不明……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我一直盯着他。”

吕真深吸一口气,光线扭曲,好像朝阳也被他吸进了鼻腔。

微风像涟漪一样以吕真为中心,向四周扩散,使得吕真的身形更为缥缈。

唐文龙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微风,忽然说道:“你的实力好像又强了不少,仅仅站在你的旁边,我都感受到了压力……比我见识过的老一辈高手都要可怕。”

一口气停下,吕真似回到了人间,身形又变得清晰起来。

但是他的“存在感”又似多了一点,就算仅仅是站在那儿,没有任何异象出现,却诡异地能够吸引人的心神,让人不由自主地意识到他的存在。

无形之中显露的蓬勃生机,连朝阳也无法媲美。

心神更为澄澈,与那位喇嘛的纠缠的联系也更为紧密。

意识之中,那位尊贵的喇嘛望了过来,双目奇光大放。

吕真感受到了那位高贵的喇嘛的所在,甚至感受到了喇嘛的渴望,而喇嘛也感受到了他,以及他所渴望的东西。

吕真向朝阳升起的地方而去,一步迈出已到一丈之外。

后面的唐文龙连忙问道:“你要去哪?”

吕真的声音传来:“去见一位更厉害的对手……”

“还有比马梅尔更厉害的对手?”唐文龙愣在了原地。

……

大法王站在一处凸起的岩壁上,雄视朝阳之下的西北大地。

冰雪皑皑的玉珠峰伫立在他的身后,笼罩在一层淡黄的光芒中,已经不见任何异象,整座山峰却更显得更为沧桑古朴。

极目望去,在他身前是一片平地,一直延伸到数十里外的山脉,中间一览无余,珠宝一样的深蓝色的湖泊镶嵌其间,数不清的牛马正在湖边喝水。

每一个早晨,这里都会发生同样的事情。

从无数年前开始,并且将延续不知多少年。

他早就厌倦了这样重复的生活,故而尚未成年,便开始寻找解脱之道。

直到被最高峰上那所奇异的寺院接纳,他才触及真正的解脱之道。

凭借自身的绝世天资,他的修行一日千里,令他远高于常人,有资格俯视绝大部分修行者。

除了寥寥数人,余等皆不被他放在眼里,不说无敌于天下,在异人界也少有能够匹敌他者。

加之数百年的智慧加持,他的成就早已远远超出其余修行者的想象,但是他仍然没有踏足真正的超脱之境。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他与下面的牛马有何区别?

牛马不明真我,故而轮回不止,可是他虽在超脱之道上走了很长一段路途,但是终究没有真正的明悟超脱。

在解脱之前,九十九步与一步没有任何区别,故而他有什么资格高高在上地俯视众生?

静观牛马喝水,大法王已经在这里站了数个小时。

通过那个紧密的联系,他知道,那个他期待的年轻人快要来了。

他们一绝雌雄的时刻即将到来。

其实在北上之前,他心中已经产生了某种预兆,知道对于自己最重要的人物即将出现,故而才会去找那位在西北名声不小的禽兽师。

但是在发现自己的预兆没有落在那位禽兽师身上之后,他便兴致缺缺。

直到与吕真产生莫名的联系,他就知道,自己预兆中的人物已经出现。

他对吕真的感觉极为奇特,那种无法理解的纠缠让他心中动荡,就连数百年的无上智慧也无法令他安稳。

实际上,他坐视拉克斯曼、马梅尔三人去追杀吕真,并未存着真正让三人杀了吕真的心思。

他只是通过紧急的压迫,给自己提供窥伺吕真的心灵变化的机会,以此增加自己的感悟。

如若吕真死了,不会在他心中留下一点痕迹。

如若吕真活着,那么他的感悟会更为深入。

到吕真连败拉克斯曼、马梅尔等人,心神升华,提高到前所未有的层次之后,心神的雀跃令大法王体悟到,他的超脱之机已经非常近了。

他不知道这种机会在哪里,也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出现,但是他知道在合适的时机,就是他“始悟自性”的时刻。

在吕真心境升华的时候,实际上他也在推波助澜,以无上智慧默默地相助了吕真一把。

以他的心境,并不惧怕生死,也不惧怕胜败。

败或胜,崇高或者渺小,种种事件于他没有任何区别。

在他的眼中,任何事情都只是一种经验,一种体悟,一把用来开始他继承的无上智慧,使他超脱的钥匙。

如他所感知的一样,吕真已经出现在几十丈外的山下。

大法王深情地俯视着湖边的牛马。

人有灵机,尚可寻解脱之道,这些牛马却无任何希望,当真是值得让人同情的一件事。

他转过身来。

吕真已经出现在十余丈外。

无上智慧运转,大法王目中奇光爆射。

他与吕真在精神上的联系更为密切,那种纠缠了无数世的感觉油然在心中升起。

意识震动,他不知道即将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是他知道必将发生一些奇特的事情。

吕真在大法王的十余丈外,完全看清了那位喇嘛的相貌,他不言不语,眼中异彩闪烁,已经积累到巅峰的气势再次节节攀升。

速度不断加快,吕真笔直地向那位喇嘛掠去,浑身已经隐现四色光泽。

五丈外的大法王衣袍被劲风刮得猎猎作响,却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似乎对气势磅礴的吕真一点也不在意。

肺金之气与心火之气已经进入上丹田,剧烈的膨胀感让吕真不得不发。

既然箭已上弦,那么自然要发个酣畅淋漓。

两人在心神之中早已有过交流。

这种不需要言语的交流让两人能够直接了解彼此的心性,比蕴含谎言的语言更为便利快捷。

不需要多说什么,吕真便直接出手。

三丈外,他的手掌轻飘飘地抓向身前的喇嘛,瑰丽的四色之炁出现在朝阳之下,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却气象万千。

眼前的场景骤然变化。

吕真还是在向前冲,但是他手上的瑰丽的炁已经消失不见,眼下也不是在那座山上,而是在一个破烂的小镇上。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忽然一股巨大的空虚抓住了他的心胸,让他感觉自己的生命缺失了一大块。

强烈的难受感让他不由泪流满面,茫然地抓住路边的一个行人:“你知道小周……”

“呵,小道士,你又发疯了?小周已经死了。”那人甩开他的手掌。

吕真进入了另外一道生命历程之中。

在这里,他是一个被道观收留,有机会窥伺大道一角的小道士,可是自小与他相依为命之人却不见了踪迹。

他怎能一人去窥探大道,把小周丢下不管?他一定要找到小周,把小周带上寻道之途。

在这茫茫的天地之中,寻找小周成了他唯一前进的目标。

他继续疯狂的向前冲去。

眼前的景象再次出现变化。

这次是在一个小院中,眼前一个头发灰白、面容凄然的老者恨铁不成钢地凝视着自己:“陶器一道也合天道,天圆地方……我教你如何做出最圆的圆,可没有教你把技艺传给别人,念在师徒一场,今天我只废你双臂,断你生路,不断你性命。”

自己跪在老者身前,早已流泪满面,心中没有任何抱怨。

断臂尚不能抵消自己对眼前老者恩义的万分之一。

人影一闪,自己的右臂被斩下。

剧烈的痛楚,让他的心神不断升高,又回到了山上的吕真的躯体之中。

冥冥之中,他感受到了来自对面的喇嘛的呼唤,呼唤他共同在这不知是否是前世的奇异世界中遨游,超越时空的限制,去探索那无处不在的道。

环境再次发生变化。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他正骑在一匹强健的骏马之上,身后跟着数位骑士。

强烈的痛苦填满心胸,让他记起,自己是部落里最骁勇得战士。

五天前,他回到部落,却发现部落被屠戮殆尽,包括自己的父母妻儿均被斩杀当场,唯有自身有事外出才侥幸逃脱一命。

强烈的恨意让他发誓报仇,定要血洗邻部,才肯干休。

他策马奔驰,前面出现一片巨大的湖泊,数十个领部战士正在湖边休息。

他张弓搭箭,在对方反应不及时,一连射死两人。

一拍马背,骏马掉转方向,他转身,又射两个追来的战士,在马背上放生大笑。

对方不及他的马快,只能很恨罢休,又被他趁机射杀一人。

连杀无人,他心情舒畅,在心中发誓,不仅要杀人,也要让他们亲自感受到自己部落女性被辱的滋味。

骏马路过一处市集,他的目光扫过形形色色的人群,忽然停留在一个俊美的年轻和尚身上。

某种情绪压过了仇恨,另一个自我在心间喷薄欲出。

他看见和尚时,那和尚也看见了他。

那双比星光还要夺目的双眼露出笑意,仿佛再说,我终于找到你了。

和尚慢步走到骏马之旁,向他伸出了手:“来。”

他鬼使神差地抓住了和尚的手。

那个自我突破了识见障碍,终于占据了意识。

他意识到,自己是吕真,而眼前的和尚就是他见过的那个喇嘛。

不过不是与他对战的喇嘛,而是另一世,或者另一个时空中的喇嘛。

他第二次再见到喇嘛是在一处学堂之中。

他是中年教书先生,而喇嘛则是他的学生。

即使是初见,虽然对方和那个喇嘛一点也不像,但是他就是知道,眼前这个挂着鼻涕的小男孩就是他所见过的尊贵至极,气势无双的喇嘛。

他打开书本,脸上露出笑意。

第三次见到喇嘛时,他成了异人,又成了喇嘛的弟子。

数十年修行,他一事无成。

不愿看到自己苍老无力的模样,他留下遗言:“愿来生得见天道!”

遂自尽而亡。

不知历经了多少世的纠缠一一浮现,他们有时是朋友,有时是师徒,有时又是仇敌。

不同的人生有不同的经验,他们共同经历了截然不同的生活,不同的生老病死,爱恨情仇。

在某一刻,吕真生出一个想法——

他与那位喇嘛经历不知多少世的沉浮都是为了“求道”,不得道便不得解脱,一旦真正的明悟自我,明白什么是道,才能从千百世的轮回中解脱。

忽然想起石门内那个声音所说的“断过去、断现在、断未来”,吕真心中突然生出更多的明悟。

那个由炁所组成的瑰丽世界隐隐出现在他的世界中,以无法抗拒的力量,带动着他的意识不断上升。

他感觉自己正在离体而去,不知能否再回来,心中油然生出惊惧,想反抗,却没有任何用处,连声音都无法发出。

一声巨响,吕真轰然炸开,化成了这个瑰丽世界中精纯的炁,意识也散成了无数碎块,分布在世界的每一处。

他感觉自己在无限扩张,随后又无限的缩小。

思维无限小时,不存一物,思维无限大时,他便是万物,即是吕真,又是那位喇嘛,甚至是花草树木。

多即是一,如此繁杂的意识最终归于一,他的意识又陷入了空空荡荡的状态,完全与世界中的炁合一。

吕真睁开眼,看见半丈外的喇嘛盘膝坐地,脸颊之上泪痕点点,双目之中奇光闪烁,正在凝视着自己。

那是凝视一位许久未见的老友的眷恋眼神。

而自己同样盘膝坐在地上,且身体无比的虚弱,好像精气神同时被抽空。

种种情绪泛上心头,令他感觉自己与眼前的大法王似已认识了许久许久的岁月,只在这时才觉醒了自我,认出了彼此,一时难以言语。

这时,火红的照样挂在山头,使两人的脸上都笼罩在朦胧的红光之中。

四周无声,只有风声呼啸。

许久之后,大法王幽幽叹息一声:“始见真性,原来如此……”

“我无意中以秘法助你度过一劫,如今你从石门之内出来,带来仙迹之中的教诲,令我也受益匪浅,当真是一啄一饮,自有天数。”

他似也有了很多明悟。

吕真语气复杂:“观过去……所见是夙世轮回?”

大法王摇头:“不知,你所见也不一定是我,我以秘传数百年的智慧为引,无意中与你发生纠缠,故而你所见之人可能是智慧之中所存在的烙印。”

吕真道:“你有所谓的智慧烙印,但我在世仅一世……”

大法王没有窥探到他最深处的秘密,他还是强调了一个“在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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