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病房里还伴随着一股消毒水味,护士来查完房,殷蔚箐换了药没躺多久,冯佩媛就已经来拜访,除此之外,她还提了两份营养米粥。
嘴上的场面话漂亮话说得很好听,实际,不是来看躺在病床上的这位,而是来关心陪床的——
刚好温酒也很嫌弃医院的伙食,倘若不是徐卿寒的母亲来了,她可能就直接打电话让秦眸从外面打包过来。
等吃的差不多时,冯佩媛优雅坐在沙发处,和善笑道:“酒酒,你要忙的话尽管去吧,我陪你妈妈解闷。”
“冯阿姨,这怎么好意思劳烦您。”
温酒刚想说请了护工的,又见冯佩媛摆摆手:“我和你妈妈投缘,在家也闲的没什么事。”
殷蔚箐对营养粥食之无味,听到这句,略抬起头,脸上的表情更淡了。
倘若是泼妇,尚且能吵一架,骂对方不要脸。
可是到底在豪门养了几十年,浸透到骨子里的高素质让她维持着体面,再怎么不情愿,也只是会一笑而过。
“蔚箐,如果我打扰到你卧床休养了记得说,我马上就回去。”冯佩媛突然把话头对上了脸色不太对劲的殷蔚箐。
还有句话叫吃人家东西嘴软,殷蔚箐口中的米粥都没咽下去,又怎么会开口说这种话。
她将碗里几乎没怎么吃的粥递给温酒,然后才静静扬起一抹虚弱的笑容,说道:“我这人比较闷,是怕冯姐姐待久了会觉得无聊。”
“不会不会。”冯佩媛目光也在看温酒转身,带着欢喜:“你多跟我讲讲酒酒小时候的故事,我喜欢听还来不及呢。”
殷蔚箐脸色又淡了一分,却维持着笑容:“好啊。”
病房有人陪,温酒交代了一些护工有什么事打电话给她,便离开医院。
九点五十分,她上了秦眸的保姆车,这会也来不及回家换衣服了,接过化妆师递来的一件淡紫色刺绣裙,便拉着帘子,快速换上。
秦眸目不斜,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前方马路,嗓音传来:“你妈没事吧?”
“小伤。”
比起当年出的事儿,现在被车撞到小腿骨折,对于温酒而言,已经是小伤了。
秦眸不知情,道:“下次让老人家过马路小心着点,出个意外,连带做子女的一并遭罪。”
温酒低头将拉链系上,露出白皙的肩膀,说话时提醒他:“别老人家老人家的叫,我妈长得没准比你还年轻。”
“……”秦眸。
他无言以对,只好转移话题:“等会慈善红毯,你去走一圈露个脸,公司以你名义已经捐了五十万。”
“嗯。”温酒用了一两分钟换好衣服。
她指尖整理着抹胸款式的领口,上面布料柔滑,绣着一朵朵盛开的花朵点缀在整个上半身,很美丽,长长的裙摆完全将修长的双腿遮挡住了,只露出肩膀和后背白皙的肌肤,每一处精致到让人移不开目光。
化妆师给她上妆时,笑着夸赞:“酒酒今天的装扮可以上个热搜,吹一把颜值了。”
帘子被拉开,秦眸知道她换完衣服了,便朝后看了眼说:“要不要给你拍张照。”
“拍照做什么?”
“发朋友圈。”
“……”
温酒仔细一想,回过味来觉得不对劲:“你发朋友圈做什么……不对,你朋友圈发我的,厉雯朋友圈发徐卿寒的,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秦眸表情严峻:“有吗?”
“不然你一个五大三粗的单身狗,发美女照片想证明什么?”
“……”秦眸。
温酒没让化妆师给她刷睫毛膏,天然的浓翘长度也用不着,她低垂着眼眸,将手机拿出来,指尖快速地翻出了厉雯的朋友圈。
果不其然,今天早上厉雯又发了有关徐卿寒的动态,就跟时刻汇报着行程一样。
她去看秦眸的朋友圈,见暂时没有自己的,身上的杀意才收敛起来:“算你躲过一劫。”
秦眸默默地将手机相册里拍的几张照片删的一干二净,面不改色道:“我听说徐总跟你吃海鲜过敏,现在把药当成饭吃。”
温酒依旧低垂着眼眸,看不出半点心疼的情绪,不过却静了半天,才说:“是他自己要吃的。”
秦眸听了感慨长叹啊。
心想幸好他是单身主义者,否则也要找个这样折腾人的小祖宗,受不住受不住。
这话肯定不能拿明面上说,只能当个和事佬劝道:“你这岁数退休当富太还早,正儿八经去交往一个对象倒是也可以,就算不想死在徐总这棵歪脖子树上,也别封闭自己吧。”
这番话,要是站在公司利益的立场上。
秦眸恨不得温酒能做个无忧无虑的小仙女一辈子,保持着她的人设。可是,站在交情的立场上,他倒是希望温酒能找个照顾自己的男人,别什么都自己撑着。
“你愿意让我私底下谈恋爱?”温酒多赏了一个眼神儿给他。
秦眸摊摊手:“以前不是不知道你感情受到过曲折吗……怕你以后年纪大了想不开,去社会上报复我们男人的同胞。”
“……”温酒低头,再找有什么能砸过去的杀器。
秦眸还要嘴欠一句:“看你现在憋足了劲报复徐总,我完全能脑补出来以后你心理变态去折磨那些年轻健壮的小白脸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