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休息室内,典型的男人办公风格,平时都是徐卿寒用来换衣服用的,温酒走进去,后背只靠在偌大的衣柜前,漆黑的眼眸定定盯着随后迈步进来的男人。
徐卿寒单手抄在裤袋里,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他关上门,隔离了外面小豆芽好奇的视线,长指还微微在门把上一转,不动声色锁上。
下一秒,温酒就发作了:“你卖我儿子是什么意思?”
确保怒火烧不出去后,徐卿寒迈步走过来,伸出手臂就要抱她。
“少动手动脚的。”温酒连碰都不让一下,瞪着漆黑愤怒的眼,咬着下唇控诉他:“怎么会有你这种狠心的爹……”
比起她在爆发边缘的脾气,徐卿寒要淡定从容一万倍,耐心跟她做出分析:“儿子自古来就比女儿要让父母头疼,竟然温树臣答应帮我们养,给他就是了。”
温酒仿若幻听了般,盯着徐卿寒甚是不在意的神色。
从他言语间,摆明了不是在说着完。
“敢情以后不是你生,你两张嘴皮一合一碰,说的轻松。”
“我怎么轻松了,不用出力?”徐卿寒深眸落在她气红的脸蛋上,很有闲情逸致抬起手,指腹带着温度,轻轻抬起她精致的下巴。
温酒微哽,心里恨的不行:“我就说当初奶奶怎么会轻易就让我跟你领证,合着你是靠卖我儿子……徐卿寒,你这样重女轻男,小心以后你儿子叫温树臣做爸爸。”
徐卿寒眸色微眯,嗓音掺着危险的笑意:“以后你看看他敢不敢。”
以后,那都是以后的事了。
温酒就是气不过现在。
温老太太已经年迈,想替晏城这边的温家选一个继承人,这点她也能理解,否则可能以后奶奶没有安排好后事,连走都不会安心。
而徐卿寒呢,明知道其中利益关系后,却不跟她商量,把这事擅自做主了。
“我们的儿子还不知道何年何月出生,何况……”徐卿寒修长的手指,在她腹部一点,语调放低缓;“温树臣帮我们养儿子,老太太也没说几岁交给他,到时我们养到五六岁这种讨厌嫌的时候,你母子之情也培养够了,剩下的,你就当孩子是去求学,想他的时候,接回来养一段时间。”
隔着布料,温酒肚子被他手指碰的微微烫,尽量去忽略这种感受,忍不住说:“说的都跟卖白菜的一样简单。”
这是徐家的孩子,却要过继给温家做继承人。
按理来说第一个不同意的应该是徐卿寒这边才是,温酒虽然气头上,也有理智在。
她只是不愿意把孩子给别人养,又深知老太太的用心良苦。
倘若让徐卿寒养大,难保将来孩子对徐家的感情,不会重于温家。
“不生气了,嗯?”
徐卿寒微微低下头,薄唇很温柔地落在她抿起的唇角处,嗓音也渐低:“对了,问你一件事……小豆芽叫什么名字?”
虽然男人颇有转移话题的嫌疑,温酒还是仰着头,被吸引了过去;“没取名字。”
她望着徐卿寒深不见底的眸色,轻声道:“一直等着她爸爸来取。”
徐卿寒薄唇勾起,下一秒,伸出手臂将她整个人都搂了过来,扑面而来的男性好闻气息,让温酒选择闭上眼睛,很快就被稳稳抱起。
耳畔,她听见男人嗓音传来;“这里的床,昨天刚换了床单。”
温酒抬起白皙的,遮住眼睫毛,在被放下来之前,说:“把百叶窗拉下来,阳光有些刺眼。”
徐卿寒动作不紧不慢地先把西装外套整齐搁在一旁,又解开了袖扣和领带,过了会,他转身,走到玻璃落地窗前,抬手将百叶窗刷一下降下,光线瞬间被覆盖,连带休息室也暗下几分。
温酒看着逐渐逼近的英俊男人,心中泛起了无名的暖意,连带呼吸也跟着屏住了。
“小豆芽会发现她爸爸在里面,对她妈妈最坏事吗?”
就在徐卿寒俯身,快靠近时,她轻声问
徐卿寒手掌沿着发丝,慢慢移到了她脸颊处,肌肤很白皙,轻轻一碰就会破似的,没有用过多的力道,只是轻轻的吻着,嗓音低沉消散:“爸爸妈妈只是给她制造弟弟,等小豆芽长大了,就会懂了。”
温酒想说他不要脸,又忍不住抬起手,捧起了男人英俊的脸。
她是很认真地,说:“在我们儿子五岁前,我是不会把他交给温树臣的,你以后自己去跟温家说清楚。”
“嗯——”
下午秋日渐渐西沉,小豆芽穿着宽大的男士衬衫,挽起的袖子已经滑落下,她觉得好玩,撅着小屁股在沙发上爬来爬去的玩。
过了许久,累了就躺在角落头里,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睡得很香。
办公室外偶尔会传来高跟鞋走路声,还有员工们低声细语说话的动静,渐渐地,一盏盏灯光也亮起,办公室内,徐卿寒已经出现,就坐在沙发沿,没有出声,垂头看着小姑娘闭着眼睛,嘴巴微张,打着轻微的鼾。
他的身形纹丝不动,看着女儿睡觉就仿佛得到了满足。
过一会,徐卿寒才起身,走到了书桌前。
他打开了一盏台灯照明,又伸手,从抽屉拿出白纸和钢笔,神色从容冷静,寻思许久,终于写下首字:徐。
温酒和小豆芽都很能睡,醒来时已经晚上快七点了。
窗外一片华灯初上的景色倒映着眼中,使得温酒失神在床上坐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处在国内了,而不是美国那个无处依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