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交出人,就不管了。
贺梨指尖摁着自己眉心,尽量控制着情绪,问他:“还能走路吗?”
邵其修趁着桌沿站起来,俊漠挺拔的身影没见晃动,无端又给人一种他真的醉得厉害了。
贺梨走在前面,有意放慢脚步,让他跟着。
两人回到公寓,她这里没有男人备用穿的鞋子,锁好门后,说:“不用脱鞋。”
邵其修就跟没听到一样,还是把皮鞋脱了,伸手去打开她的鞋柜。见到里面一排女人的高跟鞋,没有男人的鞋子,又若无其事地起身。
贺梨在旁边见了,以为他是想找鞋穿。
“我很渴。”邵其修站在客厅中央,视线快速地扫了一圈,见依旧没有男人的东西,便停留在贺梨身上,开口说话嗓音带着暗哑。
贺梨转身去厨房,她的身影一消失,邵其修又开始查岗。
公寓不大,每个空间角落都有她生活过得痕迹。
邵其修从客厅检查到阳台,连卫生间也没放过,他正想去主卧看看的时候,贺梨端着一杯解酒的茶出来了。
“喝了它,等酒味散去,我给你叫车。”
贺梨端放在茶几上,没有打算留他过夜。
邵其修已经坐在客厅沙发上,男人的身躯比女人要挺拔高大,坐在这,无形中有一种压迫感,连平时看起来还好的空间,也变得格局小了。
贺梨摆明了要和他划清界限,未了又说:“打电话让费秘书来接也可以。”
邵其修喝着解酒茶,不想理她。
贺梨等了又等,直到她准备现在就把人赶走,才听见男人说:“帮我煮一碗面,吃饱就走。”
现在凌晨十二点不到,他似乎执着于贺梨没有帮自己过生日。
贺梨站着没有坐下,看着他说:“邵其修,我没有听说过前妻是有义务帮前夫过生日的。”
“现在让你亲眼见见?”
“……”
贺梨不想说话。
她从来没发现邵其修还有厚颜无耻的这一面,完全都不像他了。
“一碗面,你不煮我今晚就睡着。”邵其修喝完解酒茶,朝茶几上一放。
贺梨感觉自己就是引狼入室,很有立场怀疑他等会吃碗面,是不是又不走了。
她站在原地看了邵其修足足一分钟,才默不作声地走向厨房。
邵其修的脸庞倒映在灯下,神色清漠,就算达到目的也没笑一下。
他今晚的行为是很异常,却破天荒的克制不住。
整个晏城想帮他庆生的人数不胜数,邵其修放下深夜的美酒佳人,却唯独惦记着清晨那份粥,他从很远,就看见贺梨独自一个人慢慢地走来。
这个女人看似很简单,又很矛盾。
维持婚姻的这几年,他观察过她的生活,完全印证了那句平淡寡味,做任何事,似乎都是和和缓缓,没有过于喜欢的东西,也没有讨厌的人。
起先,邵其修开始感到厌倦,又在不知不觉中去适应了她慢热的世界。
到底有没有爱上,邵其修扪心自问没有。
他娶她,一是邵家选的这位合格的妻子各方面都完美。二是,这个认识一个月不到,见面三次的女人就敢在书房跟他先试完夫妻那方面的和谐问题。
这让邵其修觉得,这个女人很有意思。
而殊不知,贺梨从小跟着奶奶生活,无形间被灌输着传统的观念已经深入骨髓,她骨子里的热情被压抑着,偶尔会表露出来,绝大对数,又会活成长辈们眼中的合格女孩。
邵其修手指骨节,清缓地敲着膝盖,漫不经心地盘算着下一步计划。
就在这个安静的氛围下,公寓外的敲门声响了。
贺梨走进厨房就没出来过,邵其修面不改色地起身,去开门。
他原是想看看,深更半夜还有谁来敲贺梨的门,结果打开一看,只见郭亦甜站在门外,柔和的灯光下,她今晚穿着一袭黛青色长裙,头发也拉直染黑披在肩膀处,淡妆的模样,还有几分良家妇女的影子。
邵其修在她这副装扮上,视线停留一秒。
郭亦甜淡淡唇蜜的嘴唇扬起笑说:“邵总,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邵其修皱起眉,身后,贺梨不知何时已经走出来,替他说下句话;“他喝酒不能开车,郭小姐,麻烦你把人领走。”
郭亦甜经常来花店下单,贺梨也记住了她的手机号码。
人是她打电话喊来的,面对邵其修的视线,贺梨面容平和。
郭亦甜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处于内心某种复杂情愫的原因,还是过来了,她带着讨好,看着邵其修俊漠的侧脸,心里期待这个男人今晚跟自己走。
邵其修就算被惹怒,情绪也是表现的很隐晦。
他没有当场甩出脸色,嗓音低沉,问贺梨:“你认为把她喊来,就能脱身?”
贺梨是这样想的,而邵其修突然笑了,面容的神色除了温和之外,还带着许些不明的危险意味:“嗯?信不信我当着她面,对你做什么,都没有人能阻止我?”
不管是门外的女人,还是门内的女人。
听到邵其修这句话,脸色都微变。
“你以为,她管的了我?”邵其修笑贺梨天真,毫不掩饰这种想法。
贺梨见他朝自己靠近一步,忍不住地后退两步。
这样惹得邵其修反而眯起了眼睛,故意问:“怕了?”
贺梨到底是有些惧他的,指尖不由地掐着手心说:“郭小姐还在看,你要敢对我做什么,她会是目击者,也会是证人。”
“哦?”
邵其修漫不经心地吧自己腕表脱下,放到裤袋里,每次他这样的动作时,都代表是要动真格,语调很是不在意:“那你问问她,敢不敢给你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