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觉得妾外出救人治伤就是丢人,外出扫大街就不丢人了?”
甘夫人感觉自己有话不吐不快,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底气,一张嘴开始不听使唤起来,心中怨气噼里啪啦全部倒了出来。
暗想着,大不了被发卖了去,这股不平气也要叫赵玄德知晓!
“老爷口口声声说妾与其他人肌肤触碰是大逆不道,然,兄弟便可?”
她说的是刚刚她提起裙摆,挽起衣袖,露出手臂摁住张飞的事。
赵备两眼一睁,愕然。
“别人不可,兄弟便可,老爷这是把我想成了什么?一个物件?还是可拱手送人的滕妾?”
说到此处,想着自己妻不是妻,妾不是妾的尴尬身份,甘夫人不甘的哭了起来。
“我在老爷身边也有四五年了,如今却连个正式的名分都没有......我知道是因为自己身份卑贱,无法给予老爷助力.....但我亦想问问老爷,这正妻的位置,老爷到底要留着给哪家贵女?”
“倘若她又诞下一儿半女的,我的阿斗又是什么身份?”
“我想进卫生所,为的不过是万一老爷有了正妻,有了嫡子,欲将我与阿斗抛弃时,能有一技傍身,不至于流落街头沦为乞儿罢了,这就很难了吗?妾所求,就很难吗?!”
越说越觉得委屈,甘夫人眼泪水噼里啪啦往下落,母子连心,被赵备抱在怀里的阿斗皱起了小眉头,小嘴紧紧抿着,突然挥起小胖手,
“啊啊!(打你)”
阿斗皱着一张小脸,“啪”的给了他爹一记响亮耳光。
抽噎不停的甘夫人突然停住,震惊的看着儿子,还有愣住的赵备。
赵阿斗一招得手,蹭的就从他爹怀里钻出来,手脚并用,飞快的爬到母亲身边,蜷缩在母亲怀中,半边脸紧紧埋在她胸前,只露出一只乌熘熘的眼睛瞅着赵备。
似乎,他也意识到自己刚刚干了一件多勇的事。
屋内足足静了十几秒钟,这才迎来赵备哈哈大笑的声音。
甘夫人抱着儿子往后退了退,怀疑赵备是不是被气疯了。
挨了儿子的巴掌,他还笑,不是疯了是什么?
赵备跪坐起身,一把将甘夫人怀中阿斗抱了过去,甘夫人吓得脸都白了。
特别是看到赵备将阿斗高高举过头顶时,差点尖叫出声。
不过她想象中的恐怖事情并没有发生,赵备高举着阿斗在屋内转圈,一边哈哈笑一边说:
“不愧是我儿!小小年纪,竟敢打老子了!你这臭小子~,可真护着你阿娘,来,叫阿爹,阿爹——”
赵阿斗也是被他爹吓了一跳,肉乎乎的脸蛋先是因为受惊皱成一团,但很快就展开来,咯咯咯甜笑起来。
不过任凭赵备使出浑身解数,阿斗还是只会叫“娘娘”,怎么都不肯叫阿爹。
赵备难免有点小失落。
甘夫人抹了把眼角残留的泪,出声道:“孩子最是聪明,谁对他好,谁陪他最多,他心里都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