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大师看着他静静回道:“施主安能贵耳贱目。”
一句话让这位李修士心有所悟,遂转身礼拜,问道:“什么是道?”
老和尚伸出手指,指上指下,然后回问:“懂了吗?”
修士摇摇头,回道:“在下不懂。”
老和尚大师摇摇头,轻声为之解释:“云在青天,水在瓶!”
修士一听,恍然大悟,拜谢而去。
之后,这个修士写了一首诗:“证得身形是鹤形,千株松下两函经。我来问道无余话,云在青天水在瓶。”
说完这个典故,李修元静静地望着捧在手里的半杯灵茶,怔怔地看着一轮明月映茶杯之中,不禁傻傻地说不出话来。
“这个禅机不错,你可是比那和老尚徒儿的佛法还要精妙,接着说吧。”
云天虹心里轻叹一声,心道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先生,才能教出如此聪慧的弟子?
看着杯里有月亮在轻轻地晃动,李修元接着往下说道。
“云在青天,卷舒自如;水在瓶中,随器显形......云动水静,云水随势自如转换,随遇而安,淡定从容,老和尚说这是世人对待命运的态度。”
“心不能静者,皆因私心杂念、世间情事困扰,便是澄澈明净的心也变得浮躁不安。但凡心灵不能明澈纯净,便无法做到看淡世间诸多事物......”
李修元说到这里,禁不住轻叹了一声,心想即便自己修佛多年,也始终做不到这一点。
云天虹一听,不由得轻叹一声。
静静地说道:“世间诸般烦恼本就存在,又有几人能做到忘却尘世间的烦恼?”
李修元轻声说道:“所以老和尚说众生皆苦。”
云天虹望着李修元一脸认真的神色,不免有些讶异,眼中闪过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你的解释很有意思,说得我都动心了,看来得请你跟紫衣她们讲一场法事了。”
便是修得心若止水的云天虹,也禁不住对眼前的少年送出了自己的赞美。
李修元苦笑道:“前辈说笑了,晚辈身在洪荒世界,还不知道要如何才能找到回来的路,哪敢来梅山打扰您的清修?”
在他看来,倘若自己一行人无法跟欧阳漫雪等人遇上,便只能祈求师父老道士来带走自己一行人了。
云天虹一怔,随后微笑着回道:“你们脚下的路,还得你们自己去走,一切自有天意!”
李修元一听笑着说道:“看来晚辈只能祈求上天能给我带来一个好运气了。”
呆了半晌,想到眼下宇文杰一行人还在山间苦苦地感悟破境的契机,更不知道慕容芷兰能不能突破到炼虚之上......
又想起之前跟云天虹说的那句话,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说道:“晚辈细想寻思之下,世间诸事莫不是云在青天,水在瓶。又有几人能心若止水......”
云天虹望着窗外的楼台古树,淡淡地说道:“好一句云在青天水在瓶,细细想来便是我也很难做到啊。”
云天虹沉默了许久,李修元看着她解释道:“前辈操心的事情多,自然有许多放不下的东西,如此一来,这身边的牵挂便越来越多......”
云天虹微微颔首,对李修元说的说法深为赞同。
一想到自己的几个弟子的情况,云天虹忍不住说道:“你知道我今天为何召你来见我么?”
李修元微微一怔,当下恭敬回道:“还请前辈明示。”
云天虹看着李修元紧张的模样,不由得轻声说道:“那天伤你的王家大长老,我已经惩罚了他,至于你跟王家的恩怨......”
李修元一听,赶紧解释道:“这事不敢再麻烦前辈出手了,待晚辈回来自会去楼兰城!”
云天虹一听,微微惊讶看了李修元一眼,她没想到少年竟然要独自去面对楼兰城的风雨,这完全出乎了她的预料。
想到这里,禁不住说道:“难道说你不怕楼兰的王家身后有某个圣地替他们撑腰?”
李修元眼见躲不过去,只得苦笑应道:“那又如何?晚辈总不能哭着去求那个圣地,不要跟王家勾结吧?”
聊到这里,李修元突然想起了什么,看着她问道:“请问前辈,和尚回来怎么样了?还有你那小弟子呢?”
云天虹微笑着回道:“和尚自然是跟他师傅在山中苦修,紫衣一天到晚上要来杀你替他师姐报仇,要不要我把她叫来?”
“别,我可惹不起她......又是放箭又是下毒,要不是晚辈命大,早就死在她手里了。”
想了想,李修元突然笑道:“让她去祸害雪原圣地的弟子吧。”
云天虹摇摇头,淡淡说道:“你那些朋友正在渡劫,你要不要去看看?”
“前辈今夜把晚辈召来,所为何事?”
李修元心道,你总不成只是为了请我喝一杯茶,打一个禅机吧?“我这身体?”
“你的生机在洪荒,不在我这,好好地享受你的洪荒之行吧......”
如老道士一样,云开虹只是挥手之间,便消失在李修元的面前。
“轰隆隆!”一阵惊天动地的雷声在他头上响起,天空中的月亮已经被层层的劫云遮挡,一道接着一道的闪电在天空交辉,照亮了山川大地。
睁开双眼,李修元望着天空一道道的劫雷往山间劈来,放出神识去静静探寻正在渡劫的众人。
神识笼罩之下,最先渡劫的竟然不是凤凰城的宇文杰,而是无极圣地的澹台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