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客慈。
……
环视四周倒地不起的江湖高手,顾客慈一袭红色与东方不败穿得像是新婚夫夫一般,狭长的眼尾晕开绯红,温声细语问:“刚才是谁说,想要我夫君的命?”
左冷禅气急攻心之下又呕出一口血沫。
顾客慈眨眨眼,无辜道:“左盟主可不能如此碰瓷,今儿我可是一点死手都没下。这人啊若是气死在这,也是赖不到我头上的。”
对比一片狼藉的武林正道,此时的顾客慈身上的红袍没有一丝划痕,足以见得这个男人对方才这一番闹剧根本就是猫捉老鼠一般随意。
东方不败敏锐的察觉到了顾客慈方才打到一半时忽然脱手的长剑,以及此时揣进衣袖里似乎微微颤抖了几下的手,眯起眼恰到好处地出声道:“够了,晚膳时辰已到,夫人便带着那两位朋友先退下罢。”
顾客慈就知道东方一定能感觉到自己的不舒服,心里一阵一阵的美滋滋,当即往前走了两步蹲在两个泰山派弟子装扮的人面前笑眯眯道:“小凤凰,要不要带着你的小伙伴同我去喝杯酒?”
其中一个灰头土脸的青年抬起头撕了面具,两撇标志性的小胡子动了动笑道:“顾兄怎么知道是我?”
“你这两根手指头上的功夫,比之那些武林正道的剑,都还要好上几分~”
顾客慈方才一挑群之时,这两个穿着泰山派弟子服的家伙就在暗地里搅局,好几次差点没将发现两人的顾客慈逗得笑出声来。
“陆小鸡他框我!”另一个青年却是没有撕下面具,和陆小凤一左一右跟着顾客慈往黑木崖禁地下走,一边走一边抱怨,“来之前说是来黑木崖看美人,结果呢!这什么?打群架!这种热闹场面是我这种柔弱又不能打的小角色能看的吗……”
顾客慈三人的声音越来越远,东方不败抱着雪貂轻笑一声,此时周围骤然围上众多黑木崖弟子,有眼色的堂主还抬了桌椅放置在东方不败身侧,不多时桌上便摆上了沏好的茶水。
东方不败施施然坐下,双腿交叠,膝上放着雪白的貂儿,悠悠道:“诸位远道而来,倒是本座招待不周了。来人。”
“是!”
一声令下,神教弟子便用早已准备好的粗麻绳将五岳剑派的弟子尽数绑了起来硬是压跪到了一边。
“来我日月神教主坛,可以,但若是想从这黑木崖活着出去……”东方不败唇角微勾,玩味道,“便要看诸位掌门今日能否说些让本座感兴趣的事儿了。”
“东方不败,你休想拿我们威胁师父!要杀要剐悉听尊——”
那嵩山派的弟子梗着脖子话还未说完,一根金针便不偏不倚插|进了眉心,瞬间便失了气息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这一针又快又准,谁又能料到本该是仓促出关的东方不败,出手之快竟已达到令岳不群等人都难以捕捉的地步?!
“大宗师圆满……不,这不可能——!!”
莫大先生的师父曾经是武林中少有的达到大宗师圆满境界的高手,然而他看着此时东方不败整个人如同返璞归真却周身没有丝毫命门破绽的模样,竟想起了师父当年到达大宗师圆满时的在状态,不由得面色大骇。
***
东方不败处理了前面的事情回到主院早已经过了晚膳时辰,刚进主院便看到两个坐在地上抱着他搜罗来的美酒喝的醉醺醺的酒鬼,以及旁边正盘膝坐在台阶上支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看的顾客慈。
“夫君回来得这般晚,咱们院子的酒都被这两个混蛋糟蹋了不少~”
“怎么?给你的小凤凰多喝些酒,不乐意?”东方不败轻哼一声。
顾客慈愣了愣,忽然大笑出声,伸手将抬步走过身侧的东方不败拉住手腕拽进怀里,低头贴近东方不败的额头轻声调笑道:“快听听这是谁家的夫君,好大的醋味~不过便是随口叫了一句,夫君竟然听进了耳中记到了现在?”
东方不败挣了一下没挣开,当即也懒得动,索性坐在顾客慈身上,抬手攥着顾客慈的前襟将人又拽近了几分,鼻间轻轻嗅闻到顾客慈颈间隐约熟悉的冷香味,低哑的声音带着刻意的诱惑意味,微微上扬:“夫人这几日可睡得香甜?”
顾客慈的喉结动了下,揽着东方不败腰身的手紧了紧,避开这个问题不想被怀中的人掌握节奏,反而调笑回去:“夫君闭关月余,莫非便是去绣了一件喜服出来?那夫君打算何时明媒正娶,接我过门?届时名正言顺,也好春宵一刻,值千金~”
“本座不仅绣了这身喜服,还为夫人绣了一件旁的衣物,夫人不如今晚便穿给本座看看?”东方不败凑近顾客慈的耳边,手指划过顾客慈的脸颊,带来一阵阵危险的即将着火般的战栗。
东方不败此次闭关,不为练功,而为修心。绣花做衣不过是他用来冷静心情整理思绪的手段罢了,只是那另一件衣物……
“真的?”顾客慈转头又近了东方不败几分,两人此时的距离近到几乎唇齿相接,“那定然不会辜负夫君的一番好意……”
“咳……那什么?要不,我们……先走?”
正当两人暧昧情浓之际,一道尴尬的声音响起,原本醉成一摊烂泥的陆小凤眼睛紧闭着颤颤巍巍地举起手臂,干巴巴地出声。
顾客慈和东方不败的动作齐齐顿住,东方不败当即松开顾客慈一脚将人踹到一边,径直朝着内室走去。
陆小凤正对上顾客慈明显一脸欲求不满的表情,缩了缩脖子,怀里还抱着半坛子酒,破罐破摔道:“总不能让我们躺在地上听朋友办事吧?
更何况顾兄家里这位着实凶悍,真要听见什么,陆小凤没了就没了,这猴精可是好吃好喝都还没享受完,若是被我就这么连累了,到了下面我陆小凤哪来的脸面见朋友呜!”
顾客慈已经很久没有遇到比他还要能说会道且不要脸面的人了:“……”
见尴尬的气氛被破开,陆小凤腰部用力坐起身子,手臂撑在旁边的石凳上对顾客慈道:“其实此番还有一件事要同顾兄说。”
“嗯?”
“这是西门吹雪的拜帖,他如今便在黑木崖下的客栈。”陆小凤从怀里掏出信笺递给顾客慈,“前几日是他先至,察觉到黑木崖有异才找了我来,如今事毕……”
陆小凤没忍住抬手揉着脸颊,这事儿闹得他都不知道该如何说,先前他是担心顾兄和西门比剑,今日见识了黑木崖上这一出,他开始担心起西门同顾兄比剑了!
做人朋友可太难了。
“西门吹雪……”这个名字顾客慈同东方不败下山时听过几次,也知道这是个痴迷剑的剑客,接了信笺道,“见一面也无妨,只不过倒是要劳烦小鸟儿跑一趟问问这位剑客,不杀生的对手他还比吗?”
“小鸟是什么鬼……”陆小凤明显被震撼了一下,但随即听到顾客慈说的不杀生,表情明显怪异起来。
方才顾客慈的确是一人未杀,但是这人之前身上的血腥气与杀意,绝对是血与命中凝练而出的气息——这样一个人,不杀生?
哄谁呢?
“是呀,顾某乃是心软之人,连只鸡都许久不曾杀生了呢~”
……
叫来侍女将陆小凤与司空摘星两个醉鬼架走,顾客慈拍了拍衣摆推门走进内室,抬眼便看见东方不败正弯腰濯面,不远处床榻上放着一件大红色的物件,上面还依稀绣了金线。
想起方才东方不败说的,顾客慈心神一荡,两三步走过去拿起床榻上的那件衣物抖开,整个人顿时僵硬在原地。
“……夫君,这是什么?”顾客慈的表情空白,声音僵硬。
擦着手的东方不败转过身挑起一边的眉毛,好整以暇道:“赤色牡丹肚兜,特意做了夫人的尺寸,夫人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