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个屁……”雪貂可怜兮兮地抽了下鼻子,“你就没想过,如果有一天你回到主神空间,没有被主神登记在册的东方教主会瞬间被你那霸道的姻缘线拽进空间裂缝吗?”
雪貂才不管顾客慈谈不谈恋爱,老房子着不着火,他是被顾客慈一手捏出了外表,又填充了数据库进来,对于他而言,顾客慈这个宿主虽然又狗又烦,但终究是他的缔造者,也是他唯一的伙伴。
就现在这个程度,顾客慈能眼睁睁看着东方教主出事不发疯才怪。
可是就顾客慈和主神那种你死我活的对立,让主神同意东方教主这么一个明摆着是顾客慈助力的人进入主神空间,别说是门了,就连透气缝都没有一条!
闻言顾客慈只是笑:“我心里有数。”
“你有数什么有数!你见天的就知道围着他转!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情圣恋爱脑?!”雪貂像是终于忍不了一般甩开顾客慈的手,努力撑了一下地面站起身,两步跨到顾客慈面前狠狠踢了顾客慈的膝盖一脚,气得胸膛剧烈起伏,“你就没想过到底来这个世界是干嘛的?主神给空间的任务者们发布通告美其名曰让你退休,你就真当这是养老基地吗?!”
“别生气嘛,瞧瞧这炸毛的样子,啧啧。”顾客慈伸手夹着雪貂的小胳膊将貂举起来,任由雪貂骂骂咧咧地朝着他踢腿挥爪子,“你看,你都这么认为了,主神会怎么想?”
雪貂的动作霎时间停了下来,爪爪和腿耷拉在半空中,呆愣愣地看向顾客慈。
“我不在乎我的过去,毕竟我进入主神空间这么多年,哪怕空间时间流速不一,可这世上沧海桑田不过转瞬,就算我还有亲人在世,对他们而言我也不过是隔着几层血缘的起死回生的稀奇罢了。”
顾客慈不徐不缓道,眼睛里满是能够感染人的镇定与平和:“主神不过只是一个更为强大完善的系统罢了,他见识过太多副本空间的人性美丑,用人命去填充他的条件选择题,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人类,操纵人心,从而成为人类的主宰,殊不知这才是世上最愚蠢的认知。”
说罢,顾客慈眼中的讥讽凉薄淡了淡,话音一转,问雪貂:“这些日子在平一指那都看到了什么?”
这话音转得实在是太快,雪貂愣了一下才讷讷回答:“就……人?”
说完见顾客慈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自己,雪貂下意识地一边回忆一边回答:“感觉挺复杂的,有些人明明好像是要救人,可是却背地里故意做着得罪平一指的事,等到平一指怒极不救时又哭着喊着让平一指一定要救人一命,当众跪求,说是不管让他做什么都愿意……还有……原来并不是所有的父母都真心爱护孩子,也不是所有被呵护的人都懂得感恩……嗯……反正,人类,好复杂……”
雪貂还准备说,就感觉顾客慈将他轻轻放回到地面上,当即反应过来自己又被顾客慈带跑偏了话题,正要发火却听顾客慈道:“你知道为什么当初我明明可以将主神系统直接切下来一部分带走,却选择了更耗费时间更容易被它察觉的方式拷贝了它的备份数据库吗?”
“为什么?”雪貂呆呆问。
顾客慈耐心地,对着雪貂一字一句地教导:“主神并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神明,而是一个真正存在的系统。作为一个系统,最强大的不是他的支配能力,而是它那人类永远也无法并驾齐驱的庞大数据库。”
数以百万的空间数据与链接节点,这才是人类在主神面前无比渺小的真正原因。
“同样作为一个系统,比之主神你只不过是站在另一条完善道路上,想成为神,不如先学着做人。”
“跟在我身边能干什么?你都说了我是个情圣恋爱脑了,倒不如出去看看世间的人类真正的模样。”顾客慈笑眯眯道,“既然在平一指那里待久了,下个月不如就去桑长老那边磨墨好不好?”
刚刚还在因为顾客慈对他的用心安排而感到感动的雪貂听见最后一句话,当即面无表情地弹跳而起冲着顾客慈那张欠扁的脸就是一脚,虽然被顾客慈眼疾手快的躲开,后脖颈再次被提溜,但是这仍旧阻止不了雪貂的骂骂咧咧。
“行了,今儿就到这,我要回去哄夫人了。”顾客慈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扭了扭身子,“我得去找两壶好酒备着,说不定东方看见了能好说话一点,至少今晚在那睡觉就看等会儿招供的诚意了。”
“那什么……”
被放在地面上的雪貂看着顾客慈抬步将要离开的背影,有些别扭的出声叫住顾客慈。
“嗯?”
“别人家养了什么都会起名,你为什么……”雪貂似是很难为情地、支支吾吾地道,“为什么……不给我起个名字?”
是因为它源自主神的一部分,从始至终都防备它吗?
是不是顾客慈打心底里觉得,系统都是不可信任不可亲近的?
顾客慈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转身撩起衣摆在雪貂前面蹲下,伸出手示意。
“?”
雪貂犹犹豫豫地把爪子递过去放在顾客慈的手上,两只黑豆眼里满是茫然。
只见顾客慈仍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笑眯眯的模样,握住雪貂的爪子如同初次见面一般摇了摇,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道:“因为你有你自己的名字,不是吗?”
——主神系统诞生于人类之手,他曾经有过一个名字,却在漫长的岁月与反叛中将那个名字封存。
“傻不傻?你从来就不是我的宠物。”
——你也是主神系统,你原本就拥有真正的创造者赋予你的名字。
“下次握手,记得自我介绍啊,小~傻~貂~”
***
“谈完了?”
倚在贵妃榻上的东方不败正翻着一本册子,见顾客慈进来,背后没有跟着那只雪白色的毛绒绒,淡淡道。
“嗯。”顾客慈走过去愣是挤上并不宽敞的贵妃榻,将东方不败团在自己怀里,下巴抵在东方不败的颈窝处同他一起看各地这段时间传上来的线报,“小傻子一天天的想得多,有用的东西在脑子里却转不过弯来。”
“性子别左了就还能留,慢慢教便是。”东方不败将手中的册子又翻过一页,平静又轻描淡写地说道,“若有隐患的又不能把控,趁早杀了了事。”
“我知道。”顾客慈低头亲了一下东方不败的颈窝,垂眸看着东方不败册子上停留的那一页上面所写的关于万梅山庄的线报,“过几日应当便会有人上黑木崖来认亲。”
“万梅山庄的人出了关一路快马加鞭前往西域。”东方不败的手指也擦过那一行小字,目光冰冷而玩味,“西域魔教之前在中原闹了一场,之后便如同与中原划清界限一般互不往来,没想到这塞北万梅山庄居然还和西域魔教扯上了关系。”
一个斩杀恶人的中原剑道新秀,一个恶名远扬的西域魔教教主,倒是有点意思。
不用东方不败开口询问,十分有交代自觉的顾客慈一边用唇瓣蹭着亲上怀中人莹润的耳垂,一边轻声问:“夫人打算从哪里听为夫的故事?”
方才他与雪貂就在外间的廊下,说话声音并没有压低,这么近的距离,屋内的东方不败定然轻而易举般的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在外人看来可能是顾客慈在对着一个啾啾啾的雪貂在说些奇奇怪怪听不懂的话,但在如今能听懂雪貂啾啾声的东方不败耳中,两人的对话虽然有些云里雾里,可聪敏如东方不败多少能推测出顾客慈如今所处的情况并不乐观,而雪貂很可能是顾客慈从仇人那里得来的想要反过头利用反击的东西。
“就从你有记忆开始。”东方不败的眼中划过一丝霸道,手指下意识地抚摸上之前雪貂曾经看向的,据说是有两人姻缘线的手腕,手指微微收紧,沉声道,“你所有的一切,本座都要知道。”
“这样,那可的确会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顾客慈轻笑,手覆上东方不败的手背轻轻握住,“不过……遵夫人命~”
就是这长长长长的故事,足以让顾客慈从贵妃榻讲到晚膳桌边,再顺理成章地讲进两人充满冷香暧昧味道的床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