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过后, 无情一脸麻木的带着他们想要挖坟开棺的打算下了黑木崖,暗自头疼该如何与世叔说这件事。
毕竟不论是玉罗刹还是东方不败,态度都十分倨傲地表示, 如果皇家不同意,那就只能江湖事江湖了,皇陵炸开尽皆知了。
说起宸王陵墓……无情皱了皱眉。
皇家对于宸王的态度十分微妙,要说尊敬看重,哪怕是先帝在位之时也从未踏足皇陵一步, 探望宸王一眼;可要说不看重, 圣旨所下, 一字一句皆是爱重, 甚至据世叔所言, 宸王的墓穴机关比之几位祖皇帝的陵寝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对于一个并未写入皇室玉牒的皇子而言, 已然是莫大的荣辉了。
但奇怪的是,除了朝中的那几位凤毛麟角的老臣,稍晚一些入仕的臣子即使听过这位年少早薨的宸王殿下,但却根本不知道这位殿下曾经做过什么。
并且自从当今陛下登基以来,每一次的皇陵祭祀都未曾提及宸王一字一句,这对于注重香火祭祀的皇家来说,实属怪异,而平日依照陛下行事揣测圣意的诸位臣子中, 谁又能想到当年那个曾经颇受恩宠却并不起眼的少年亲王?
除非宸王的陵墓根本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思及此,无情只觉得心情愈发沉重, 开口让赶车的童子又加快了甩马鞭的动作。
另一边, 玉罗刹与西门吹雪在黑木崖住了下来。
不同于西门吹雪特地选了个最僻静的院子, 玉罗刹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指向了主院旁边紧挨着的那所院落, 与东方不败的院子不过一墙之隔。
——对于武林高手而言可以完全当做不存在的墙。
晚膳过后,顾客慈难得心情很好的去到桑三娘那准备关心一下八九天没见的雪貂,在看到穿着一个小花衣裳的雪貂时瞅了下眼角,用疑问的眼神看向桑三娘。
桑三娘掩唇而笑,这些日子她着实是被这有灵性的貂儿逗得十分开怀:“顾兄弟这只貂儿养的真好,之前顾兄弟说送来给我磨墨我还当是笑话,没成想这小貂儿不仅磨墨勤快,还会整理账本,前两天见我缝补衣裳居然还问我要了一件小衣服拿去穿上,当真是好玩极了。”
顾客慈低头看了眼站在自己脚边抬头挺胸像个人类一样两只脚着地站稳的雪貂,不由得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多谢桑长老,我先……接它回去。”
最后四个字说的异常艰难。
顾客慈不得不开始反思,或许前段时间为了和东方贴贴将雪貂忽悠出去在黑木崖放养,或许是件并不怎么正确的决定。
雪貂扯了一下顾客慈的袍角,抬头吱道:“老顾你看,我是不是开始像个人啦!”
顾客慈:“……”
头疼。
想埋在东方怀里闷头大睡一觉再起来考虑系统崽子的教育问题。
结果一人一貂刚走近主院门口,就听到里面吱呀一声闷响,听上去像是树枝被暴力折断的声响。
顾客慈一皱眉,快走了两步进去,只见庭院里两道身影打得你来我往难解难分,甚至玉罗刹在去了易容之后习惯性用来遮蔽自己的白雾都收了起来,显然是十分认真地在与东方不败过招。
武林中达到宗师境界的高手不在十数之下,但是宗师大圆满境界的人,却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雪貂到底长得小,看不清全貌急的四脚并用窜上了顾客慈的肩膀,一屁|股坐在顾客慈的耳边,毛绒绒的脸上满是认真严肃地看着玉罗刹与东方不败快成两道影子的交手,也不知道真正能看懂多少。
顾客慈也在看,只不过他看了一阵之后忽然轻轻叹了口气,在袖子里摸啊摸地摸出一把纯金的匕首,剑柄上面还镶嵌了两颗成色极好的红宝石。
噌的一声,匕首出鞘,光滑冷寒的刃身上反射出刺目的光。
雪貂一下子兴奋起来:“你也要上了吗!”
顾客慈却是低下头,抬手扶上自己的侧脸,看着匕首上映出的俊脸,用一种感慨的语气幽幽开口:“瞧瞧这张脸,简直就是造物主的奇迹。不然怎么会引得西方魔教与日月神教的教主为了我这么个美人儿大打出手呢?”
话音刚落,顾客慈就感觉到两道视线同时落在他的身上。
雪貂用一种“我果然还需要学习”的眼神膜拜顾客慈,喃喃道:“在不要脸这方面,恐怕真没人能比得上你……”
玉罗刹的嘴角没忍住扬了扬,与眼中带着些无奈的东方不败对视一眼,同时收手,后退两步卸去了两人冲击的气劲。
“没想到区区半年时间,中原武林便多了一位如此年轻的宗师大圆满。”玉罗刹的语气中带着欣赏之意,毕竟那吴明老头龟缩海外,这么些年从没有人能在玉罗刹手下走过这么多招不落下风。
玉罗刹毕竟先达到宗师大圆满几十年,要是动真格的,这位刚迈入宗师大圆满境界的东方教主恐怕占不到便宜,但是对方还如此年轻,这才是最难能可贵的事情。
东方不败可以说是玉罗刹见过的进入宗师大圆满境界的人中最年轻的一个,当真可以称得上一句后生可畏。
——就是这么一朵带刺的花,也不知道阿兹是怎么想的,不觉得扎手么?
玉罗刹又看了一眼东方不败,惹得东方不败神色莫名的回看了一眼,垂下眸子,忽然想到了某种可能。
——按照他和阿娘爱美人的性子,阿兹该不会……是见色起意吧?
此时不管有没有真的定论顾客慈就是自家弟弟的玉罗刹十分自然地将顾客慈带入了阿兹,一边心里转着乱糟糟的心思一边苦恼。
也不知道是嫁还是娶,这中原娶一个魔教教主得多少金银聘礼?嫁的话,按照他们西域的规矩,阿兹可是西域最宝贵的小王子,怎么也得扒拉个十七个小国做嫁妆才能镇得住夫家。
还有这嫁娶不同,是走西域的礼节还是中原的那等繁文缛节也要考虑……
东方不败直觉玉罗刹那一脸变幻莫名的表情有些危险,毕竟那样的表情他曾经在顾客慈脸上看过几十次,每一次在那之后,顾客慈都会做出一些挑战他承受能力的举动,只不过区别在于以前是在床下,现在是在床上罢了。
这家伙……双修疗伤不积极,那档子事儿恨不得跟用膳一样一日三餐。
东方不败的眉头微蹙,他如今其实并不喜欢长途跋涉出门,以前是不想接触外人,现在则像是传染了几分顾客慈那刻进骨子里的懒,每日在这院子中能与心爱之人共赏日升月落已经是十分幸福的事情。
但若是留在黑木崖便要被这人天天往床上拖,东方不败宁愿下山去体验曾经的快意江湖鲜衣怒马。
其实倒也并非不愿意亲近顾客慈,而是……东方不败抿了抿唇。
他的身体与常人不同,那处并不容易起反应,最开始时顾客慈还没有那么多花样,后来也不知道这人从哪里学的那些花招,几乎令他……
东方不败并不是很喜欢那种失控的,一瞬间几乎失去自我的感觉……那让他几乎有一种全部的喜怒哀乐,身体的每一寸反应都被身上男人所掌控的战栗感。
而且每次那种濒临失控之际,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他的手都会游弋在顾客慈的脖颈间……若是那么就此掐下去……
“夫人?夫人?”顾客慈的声音猛地惊醒了东方不败,他猛然抬眸看见顾客慈正站在身侧,抬手朝着他伸过来想要碰触他的侧脸,东方不败下意识地一歪头避开,松开了皱着的眉头。
顾客慈硬是环住东方不败的腰,下巴抵在东方不败的颈窝处,侧头靠近东方不败的耳垂轻轻咬了一口,低笑道:“耳垂后面红了一大片……夫人在想什么为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