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转头:“嗯?”
顾客慈的手落在东方不败的腰间,掐着东方不败的腰身冷不丁将人托举起来向上一抛。
东方不败下意识在半空中转身想要落地时,眼角的余光却见顾客慈如履平地一般灵活地窜上那洞口,便卸了自己准备下落的动作等着看顾客慈又想作妖什么。
顾客慈在东方不败落下之际猿臂一伸将东方不败牢牢揽进怀里,另一只手臂在腿弯出一勾,整个人转了半圈卸去惯性稳稳当当站在了洞口旁。
东方不败被顾客慈横抱在怀里,手中的夜明珠在身前散发着幽幽的光,他从容镇定地看向顾客慈,淡定道:“抱够了吗?”
耍帅失败的顾客慈干咳一声将东方不败放在地上,悻悻般地摸了摸鼻梁。
这一层与下方的宽敞黑暗不同,极度的黑暗之后是骤然的明亮,这里并没有下方甬道的宽阔,但墙面上却雕刻着繁复精致的图案,图案中镶嵌了无数颗大大小小的夜明珠,将整个空间映照得没有一丝死角。
“嘶……这么搞人心态的设计,这墓该不会真是我自己弄的吧?”顾客慈揉着已经熟悉了黑暗此时乍然被闪瞎的眼睛,无语的嘟囔。
不过,话说回来——
顾客慈走到一处石壁边蹲下凑近端详了一颗最大的夜明珠半晌,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用刀柄敲了敲墙壁上的夜明珠:“东方,你说这些夜明珠价值多少?”
东方不败和顾客慈可不一样,他到底是掌管过日月神教账册,粗略扫了一眼顾客慈面前的那片石壁,回答道:“十里红妆的一半之数有了。”
顾客慈保持着蹲在地上的动作回身看向东方不败,眼睛里满是无奈。
他和玉罗刹那么远的距离那么小的声音,东方不败都能听到?
东方不败走过来,朝着顾客慈伸出手:“若真想要成婚,你又能瞒我几时?起来。”
顾客慈抬手一点点搭上东方不败的指腹,缓缓摩挲着握住东方不败的手却不起来,就那么仰头看着东方不败,眼中忽然浮现出一丝促狭之意。
东方不败也从这样微妙的俯视中想起这人曾经在黑木崖大殿上演得那一出,唇角也不由勾起:“怎么?还想再爬一次本座的膝盖?”
“若是再爬一次,我可是不会满足只是这么看着东方教主了。”顾客慈站起身再一次让东方不败贴近自己的怀中,只不过这一次,他侧首轻吻上了东方不败的唇角,手指在东方不败的紧实的腿面处轻轻柔柔地勾了勾,低声笑道,“那时我就在想,这么漂亮的一双腿,藏在这般严丝合缝的衣袍之下……着实是暴殄天物。”
说着,顾客慈又亲了亲东方不败的眉心:“东方,成亲的事就交给我好不好?”
东方不败有些不太开心:“喜服……”
“我来,好不好?”顾客慈在这方面少有的坚持。
“你?”东方不败想起曾经这人缝出的那几个疙瘩,眼睛里写满了怀疑。
顾客慈显然从东方不败的眼神中想到了同样的场景,眨眨眼:“我来画图样,一定找京城与江南最好的绣娘纺织刺绣来做!”
东方不败不觉得顾客慈是对他绣花做衣这件事有不满,但他也同样不理解顾客慈为什么会舍近求远,将两人的喜服交给外人。
顾客慈的额头与东方不败相抵,手指在东方不败的衣领处轻轻一划,嗓音低沉而磁性,带着细微的暧昧的情动:“我想要让自己心爱之人身穿自己心目中的喜服在十里红妆中朝着我走过来,我们穿着喜服一起拜天地,谢亲朋,然后在红烛洞房之时……一件,又一件,将这身脑海中无数次为心爱之人穿上的衣裳在爱意缠绵之时亲手脱下……”
“……住口!”
东方不败被这顾客慈说的话躁得慌,抬手捏住了这人就会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嘴巴,耳根微微泛着红。
顾客慈见一直隐隐紧绷着肌肉不敢有丝毫松懈的东方不败终于放松下来,保持着被东方不败捏成鸭子嘴的造型硬是凑过去又亲了一口东方不败。
自从在决定要成亲之后,原本嘴上一口一个夫人的顾客慈没有再叫过这个称呼,而东方不败也十分默契地开始称呼顾客慈的名字。
那两个在相识之初便被二人用来称呼彼此的词,因为成亲这样一个决定,染上了一层不一样的旖旎与仪式感。
……
两人顺着石壁往前走,不一会儿便走到一处峭壁前,脚下是深不见底的坑洞,而前方只有一条单薄的、孤零零的自黑暗延伸而出的狭窄吊桥。
身后是光明,身前是黑暗;来路是平坦富贵,前方是峭壁吊桥。
顾客慈不由得感叹了一句:“心态这东西真的是让这墓给玩明白了啊。”
东方不败伸手拽了拽吊桥的麻绳,至少此时这吊桥十分坚固,虽然看上去与脚下的悬崖硬生生对比出飘荡无依,单薄易断:“只有这一条路。”
顾客慈紧接着道:“直觉告诉我,我们得一起过去。”
东方不败看向顾客慈。
顾客慈的手指勾了勾那麻绳:“明明可以用铁索桥,却选择了在日积月累中很容易被腐蚀风化的麻绳……这座桥,恐怕一开始就只留了一次被通过的机会。”
他抬眼再次看了眼曼延进对面黑暗中的吊桥,背对着东方不败蹲了下来。
东方不败没有动。
他站在原地,表情冷然,眼神却极其晦暗难辨。
在东方不败的脑海里,除了幼时还在家中时曾在父亲背上玩耍的模糊回忆,再也找不到任何有关这个动作的画面。
与怀抱不同,不论是背负他人将背后命门暴露在外,还是被他人背负这样一个无法在第一时间对意外做出反应,对东方不败而言都是不能接受的存在。
——而伏在他人脊背上这种举动,在东方不败自宫后,便更如同天方夜谭。
哪怕顾客慈知晓他所有的不堪,接受那处伤口的狰狞可怖,东方不败可以在床榻之上的快|感中暂时将那些纷乱的思想抛诸脑后,但不代表他真的能接受用那样私密的部位去与顾客慈的脊背紧密相贴,而这人的双手掌心或许还会……
东方不败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成拳,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顾客慈在良久的沉默中忽然意识到什么,站起身来,与抿着唇面无表情的东方不败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