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罗刹的脑海中突然涌入大量的陌生中带着熟悉的记忆,陌生的是那些与之前记忆并不相同的经历,熟悉的是那两个多出来之人的面庞。
京郊宸王陵墓最深处墓室之中的那副画卷上,原本画面里显得空荡荡的火堆右侧缓缓浮现出两道相携而坐的男子身形,其中一个五官长相与玉罗刹有几分相似,另一个则是一袭张扬红衣,身侧还放着一把映染上火光的胡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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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貂在经历过眼冒金星的眩晕之后立马睁开眼,看清周围的流光和不断与他们擦肩而过的画面时顿时爪子揪住顾客慈的头发尖声叫喊:“老顾!成功了!!!”
“嘶……别喊了别喊了,疼。”顾客慈一脸虚弱的靠在东方不败怀里,这会儿可以说是有点七窍流血的模样。
雪貂看了眼他的这幅样子和没有丝毫不适的东方不败就知道顾客慈是怎么回事,八成是在刚才进入时间甬道的时候顾客慈护住了东方不败,刚才对抗主神的伤和撕裂空间的破碎力量侵入了他体内,虽说看着惨烈了点,但是大事应该是没有。
东方不败担忧的抬手把住顾客慈的脉搏,低头问道:“怎么样?”
顾客慈也没刻意卖惨,抬手蹭干净脸上的血,实话实说道:“其实就是小伤,难受两天就行了,看着惨了点。”
这时的顾客慈还维持着缩骨的状态,身形清瘦单薄,五官的棱角也没有那般锋锐,看上去倒是有几分病恹恹的美人模样。
雪貂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数据库,顿时松了口气:“龙吟剑没落到主神手里,虽然也没在咱这,但感觉不太远,还在这个世界里。”
“所以说,咱们接下来往哪走?这边是未来,那边是过去。”雪貂在甬道的两边指了指,又指着未来说,“那边过去是这个世界没有你的剧情未来,说实话,就没有摸到破碎虚空屏障的人,武林没落的厉害。”
顾客慈握着东方不败的手站直身子,朝着雪貂指向的过去方向走:“去问问知道的人。”
雪貂两步一个助跑跳到顾客慈肩膀上,险些让这会儿脆弱的顾美人往前一个趔趄。
东方不败对着这会儿难得虚弱的顾客慈倒是有了几分揶揄:“夫君看起来着实有些我见犹怜的感觉,要不然本座再做些合身的裙装给夫君试试看?”
被调侃的顾客慈委屈地瞥了一眼东方不败,准备等出了这里就把缩骨功收了恢复原样,哪怕虚弱,也得是东方和他自己都喜欢的肌肉硬汉才行!
……
“到了。”顾客慈将肩膀上的雪貂拎下来,“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就把我和东方拉回来。”
雪貂探头看了眼面前的时间节点,匪夷所思道:“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这种方法你也用的出来?”
顾客慈笑道:“我只是觉得,‘我’不该是一个孤注一掷去用自|杀赌博的人,倘若‘我’真的这样做了,那么一定是有人向我证明了这条路一定是可行且成功的。”
这个念头在他昨夜与雪貂决定穿越时间甬道去往过去的时候越发强烈,在这个前提下,顾客慈忽然对之前的许多无法理解的事情都有了解答。
如果那个顾客慈没有半分记忆留存的宸王,在进入主神空间时便见过来自这个时间节点的顾客慈呢?
……
“这件事朕还是觉得应当从长计议,先不着急。”身穿龙袍的男人坐在宸王的榻边,眼神里满是疼惜。
榻上的青年身形瘦削得可怕,搭在被面上的手却显露出与主人病弱状态不符的修长莹润,昭示着这个已经病重到无法下床的青年其实有着绝佳的手上功夫。
“……好。”
青年应下了兄长的话,事实上他在提出想要用死亡赌一把的计划时就已经放弃了这种想法,毕竟那些曾经进入过那个奇迹发生足以死而复生之地的人都极少有自|杀,更多的都是缠绵病榻或是意外死亡,或许他可以再等等看,或许……
“什么人?!”青年宸王的眼神一厉,手指一弹一道剑气朝着传出动静的屏风之后射去!
顾客慈与东方不败相携而出,青年宸王与皇帝在看清顾客慈面容的一瞬间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
顾客慈面色从容道:“时间很短,不如长话短说,你应当能猜到我是谁。”
青年宸王看着面前身形清瘦到有些单薄,此时还满面苍白的顾客慈沉默了半晌,忽然叹了口气,眉眼忧伤地喃喃自语:“难道本王就注定了这么一副病恹恹又单薄的样子吗……”
看着顾客慈明显无语的表情,东方不败的唇角动了动,到底还是给了顾客慈一点小面子忍住了笑。
只有一刻钟的时间,顾客慈直接开门见山问道:“哪个时间点破碎虚空的武林人士最多?”
青年宸王似是想了想,回答道:“兄长与本王被救之后的三年内。”
这个时间跨度并不小,顾客慈皱着眉紧接着又问了两句,差不多将范围又缩了缩,心满意足地等雪貂拉他和东方不败回去,就见青年宸王看向他身侧的东方不败,问道:“这位是……?”
顾客慈警惕地看了眼青年宸王,他自己的喜好他心里清楚,东方不败这样的可以说是长在心尖尖上的审美,这人该不会对东方……
青年宸王见顾客慈的这副模样了然的点点头,对东方不败歉意地笑道:“抱歉,本王的身体是不太好,让阁下费心了。”
顾客慈觉得有些不对劲。
东方不败却是眉梢一挑,明白了什么,与床榻之上的瘦弱青年对视,并没有解释,只是淡淡道:“吾之所愿。”
竟然恶趣味地将青年的误会又加深了一重。
一刻钟时间一到,掐着时间的雪貂将顾客慈与东方不败拉了回去。
看着消失在面前的两个活人,一直沉默着坐在榻边的皇帝牵着弟弟的手拍了拍,语重心长道:“没想到,到头来皇兄为你准备的居然是嫁妆……罢了,你喜欢就好。阿兹啊,你还喜欢些什么?皇兄先给你备着,回头等你回来了就自己去陵墓里取,就算是出嫁,那也要是十里红妆,不然会被夫家看不起的。”
刚才的那红衣男人一看便知出身不低,容貌气度绝非等闲,就是不知阿兹这找的究竟是朝堂的公子还是武林的同道。
床榻上的青年似是有些走神,听闻皇帝这样问,脱口而出道:“夜明珠。”
皇帝顿了顿,也道:“对,夜明珠好,其他东西说不准留存不到你回来的时候。万一朕的后代是些不肖子孙,那陵墓里镶嵌的夜明珠也能多保存些年岁,不论什么时候拿出去都是宝贝,到时候你自己换换就行……”
青年张了张嘴想解释,却终究还是在皇兄的碎碎念里无奈闭上了嘴。
他方才只是觉得,那个红衣男人就像是黑暗里的夜明珠,光华夺目,几乎让人移不开眼睛……
那就是他日后的……伴侣吗?
他抬头看向皇兄,声音坚定:“皇兄,我决定了。”
皇帝念叨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会回来的。”青年握住兄长的手,笃定道,“皇兄你看,我会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