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画……居然是你画的。”
顾客慈有些呆愣愣地坐在椅子里, 第一次没有顾忌到身边的东方不败,只不过另一只手还是下意识的攥着东方不败的手,像是拽着什么让他得以留在尘世的稻草。
东方不败并没有第一时间追问顾客慈是否恢复了记忆, 而是抬手覆在顾客慈的后颈处动作放缓地按揉着,手心微凉的触感让顾客慈在此时脑中混乱的记忆里抓住一根主线, 闭上双眼从事情最开始的时间点回忆。
“让我捋捋……”
顾客慈坐在桌边,搭在桌上的手摩挲着素绢。
……
夕阳西沉, 跟着阿兹野了一天的雪貂甩着大尾巴找到顾客慈和东方不败, 刚跳上窗户就看到两人在桌后一坐一站, 东方不败的眉头微蹙,顾客慈的脸上则是轮番表情变幻个不停,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雪貂歪了下脑袋, 悄无声息的走过来还没吭声,就被东方不败一个眼神定在了窗沿上, 委屈巴巴地抱着尾巴保持安静。
顾客慈面无表情的吐出一句脏话, 眯起眼睛:“之前说它脑子不好使还真的是说错了,看样子是比咱们家这只聪明。”
无缘无故感觉被骂的雪貂:【?】
“想明白了?”东方不败正要收回安抚顾客慈情绪的手, 就被这人反手一拽整个人转了个身不偏不倚背对着顾客慈坐进了他怀里。
寒香冷玉入怀,顾客慈低头将下巴抵在东方不败肩头,回答方才东方不败的问题。
“这幅画我曾经在宸王陵见过,就是最后的那间墓室, 当时桌上铺着一幅画。你那会儿不想和我个哥打照面, 所以去看四周石壁凹槽里的秘籍, 我和我哥还对着这幅画说了一会儿话。”
东方不败垂眸思索片刻,凤眸晦暗, 在宸王陵中的确有这么一回事, 只不过——东方不败看了眼桌上的画——若是顾客慈看到这画上的人, 怎么会不惊讶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宸王陵墓的画中?
顾客慈冷哼一声:“我当时看到的画上右边是空白的,我们两个被从画里抹去了。这中间应该还有一环,如果我猜测的没错,倘若我们真的找到机会利用他人破碎虚空的通道离开,那么属于我们存在过的痕迹应当就会消失。”
不论是在他人记忆中,还是留下的画卷或是其他文字记载里。
“被我们干预过的时空就像是一个圆,起点是我们九月十五在紫禁城进入的那个节点,终点也将是那里。”
“如果我们失败了,跟着时间一直往前走,当我们走到原本起点的时间点时,这个圆就会因同时为存在两个我们而炸裂开来。我们会被永远困在混乱的时间里,当然……对主神系统来说,我的死活并不重要,但是他最忌惮的自毁程序以及代表他曾经的雪貂,也会一起陷入这段没有人能够进来也没有人能再出去的混乱时间里。”
无穷无尽循环的时间足够耗死顾客慈这个凡人。
这段解释雪貂几乎是在顾客慈话音刚落的时候便想明白了,整只貂一个仰卧起坐开始骂骂咧咧。
东方不败在这些东西上的理解实在是有些艰涩,但是他向来是个十分聪明的人,他用自己的方式理解了一下顾客慈的话,若有所思道:“也就是说,我们本就存在于过去?”
顾客慈想了想,点头应道:“唔,这样说也没错。”从这幅画就能看出来,他们经历的未来本就是从他们介入过的过去延伸而来。
“嗯,继续。”东方不败在顾客慈的怀里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
顾客慈将人往怀里揣了揣,两个人默契的无视了站在窗台上对着月亮貂言貂语的雪貂。
“从这点倒是可以确定一件事。”顾客慈道,“主神系统没有办法抹杀雪貂和自毁程序的存在,所以只能在我们身上下手。对他而言,能将龙吟剑和雪貂都困在一个死循环的混乱时空里,可以说是目前而言的最优方法。”
“还记得我们去到沙漠那个时间点吗?那段时间很短暂,也不过就是和皇兄一起救了我哥和我,但是为什么主神系统会反应那么剧烈,一定要将我们赶出那个时间点,并且还强行把留在时间甬道的雪貂也扔回到了我们身边?”
“那个时间点一定很重要,重要到足以影响我们和主神的这场博弈成败。”
顾客慈说着,其实也有些纳闷。要说那个时间点他们能做的事其实并没有多少,即使没有他和东方,他哥也依旧会被龙明救走,更别提真正救了玉罗刹的仍旧是龙明那颗珍贵的药丸。
东方不败却是第一时间想起自己爱屋及乌一时心软交换出去的金镯,以及对玉罗刹说的那番话。
他的下巴微抬:“我告诉玉罗刹,本座的爱人是西方魔教教主的胞弟,我手上的金镯,是号令西域三十六国的信物。”
顾客慈有些懵,手指也下意识地摸向东方不败手腕上的金镯。
“玉罗刹的武功是错过了最佳习武时期之后才练的。”东方不败当时看出了玉罗刹并没有任何内力,只有一股偏执如孤狼的决绝狠戾,才会将那内有乾坤的金镯交换给他,不过只是一念之差罢了,“那镯子里的机关药丸本就是他做的,留着于你我无用。”
顾客慈这才明白过来东方不败的用意,轻轻吻着东方不败的颈间,喉中的动容的谢字还没出口就被东方不败一巴掌打在腿面上的响亮声音给憋了回去。
是真的不带任何内力,完全就是让顾客慈不要说他不喜欢听的话语的警告。
对于怀中人傲娇又别扭的性格顾客慈早就明白得很,牙齿轻轻咬着东方不败的耳垂,带着笑意低声道:“夫人既然不让为夫言谢,那便让为夫晚上好好伺候夫人一番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