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多电视剧中,父母阻挠恋情这种事情并不少见。
江晚橘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她握着手机,等待着迎接对方的傲慢说辞。
但是没有,对方的语调甚至能称得上温和,措辞很礼貌。
“晚橘,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白似锦说,“你是一个乖孩子,我知道你喜欢昼仁,作为一个母亲,我也很高兴,你能这样爱他。”
江晚橘想好的话全部卡在喉咙中,措手不及。
白似锦的声音很好听,就像一个温柔的夫人:“但是你应该明白,为了对方好,就应该离开他。”
江晚橘说:“抱歉,白阿姨,我不懂您的逻辑。”
“我听说过,你是一个很聪明、很聪明的孩子,”白似锦柔柔出声,“所以我以为,可以不用说得那样直白,难堪。晚橘,这样说,昼仁的婚姻是对他、对他的父母有帮助的,你能明白吗?”
江晚橘不说话。
白似锦也不着急找她要一个答案:“你能带给他什么呢?别告诉我,是陪伴。傻孩子,你是想晚上给他煮饭吃?还是早晨给他打领带?和他一块儿很开心?是这些东西吗?”
江晚橘脸颊有些火辣辣的痛,她听白似锦温柔地说:“晚橘,我打电话来,不是要求你们分手,只是作为一个母亲,作为昼仁的母亲,希望你能为他的前途多多考量。”
多多考量。
直到临近下班,江晚橘的思维还是钝钝一片麻木。交图纸的时候,她那个严厉的法国女上司盯着图纸看了一阵,摘掉眼镜,轻轻搁在桌子上。
她对江晚橘说:“你的脸色很差,我给你放假,你需要去看医生。”
江晚橘说:“谢谢您的关心,不过我没事。”
她坚持到了下班,一如既往地背上包离开办公室。现在是春天,温度却没有好转,仍旧有些透衣贴身的寒冷,江晚橘走过广场,在下台阶的时候一觉踩空,不小心摔了一跤,有路人围上来,关切询问,江晚橘摇摇手,告诉他们自己没事。
只是摔了一下而已,不是什么大问题,有衣服垫着,膝盖也没有破皮,只是稍微红了一点。甚至一点儿也不痛,麻木,只有在回家、见到陈昼仁后,腿上那种若有似无的痛感才顺着神经浅浅复苏,像藤蔓往大脑传递着讯息。
江晚橘不打算将这事告诉陈昼仁,对方却从她沾了泥的衣服上猜到了。
“真的……不省心,”陈昼仁叹气,示意她脱下裤子,“我看看伤哪儿了。”
哪里都没有受伤,江晚橘任由他检查一番,想将腿挪走,陈昼仁不肯,仍旧用手捏了捏膝盖和小腿骨:“骨头没事吧?”
江晚橘摇摇头。
他什么都不知道。
陈昼仁说:“不行,明天还得带你去看看医生。下周我就该回国了,临走前得把该干的事情都干了。”
江晚橘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发闷,很重,拽着她的呼吸沉压压地往下,再往下。
陈昼仁终于抬头,他仔细看着江晚橘的脸,问:“怎么了?工作上遇到难处?”
江晚橘说:“没有。”
她的声音是被堵住的。
陈昼仁倾身,他抬手,触碰着江晚橘的脸颊。江晚橘脸一偏,躲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