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急促。
江晚橘不知道怎么下得车,好心肠的同事让她们下车解决,他们会等她一会儿,不过时间最好不要太长,不要超过一个小时。
这是同事们能给予的最长等待时间。
陈昼仁打了电话,会有人处理他那辆车子。他的腿被夹了一下,走路有一点跛,江晚橘和他站在风里,陈昼仁叫她名字:“晚橘。”
“你得回去,”江晚橘说,“你的工作——”
陈昼仁说:“我知道。”
他当然知道。
他的事业,野心,朋友,关系网。
这些东西都让他不可能随心而欲,他不能抛下这些、就这样留在法国。
刚刚也是任性一次,陈昼仁本应去机场,却失控开车,一路撞到护栏上。
他想要见见她,就这一次也好。
哪怕知道事情到此已无转圜之地,哪怕清醒了解如何选择才是最佳办法。
陈昼仁还是博了一次,但江晚橘还是轻轻推开他。
陈昼仁看着江晚橘,她穿着合体的裙子,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每次见面,她都以惊人的方式成长。
江晚橘克制着自己不去拥抱他,她抽了根烟,发狠地抽,终于慢慢平静了呼吸。
“其实……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是在克拉玛依,”江晚橘拨了下头发,她说,“你还记得吗?”
陈昼仁不记得。
“我爸爸的车陷沟里了,”江晚橘说,“来来往往那么多车,只有你停了下来。”
陈昼仁模糊的记忆终于有了一点点印象,并不深刻,那不过是日行一善,陈昼仁做过的善事多了,哪里还记得曾顺手帮的一家人。
“我那时候觉着你和其他人很不一样,”江晚橘缓慢地说,“你无所不能,就像电影中的超级英雄。”
“我那时候就想,以后也要做和你一样酷的人,随时能帮助陌生人,潇洒,大气。”
“后来再见到你,是后海,银锭桥,”江晚橘定定看他,“你邀请我喝一杯,我没去。”
陈昼仁笑:“看来我命中注定要栽你身……”
后面的话没说完,风把凌乱的语句带走了,轻飘飘的,陈昼仁站直身体,他欣慰地看着江晚橘。
“你已经很出色了,”陈昼仁说,“聪慧,机警,理智。”
最后两个字,他说得很轻,但满是赞赏。
“是的,”江晚橘颔首,“所以,你我最好的选择就是分开,你回国,我继续工作。”
她想体面地结束这一切,安静仰望陈昼仁:“要来个分别拥抱吗,陈先生?”
江晚橘不叫他昼仁哥,陈昼仁靠近,温柔地抱住她。
“祝你今后生活愉快,工作顺利,”陈昼仁说,“再见,小橘子。”
两人最终还是就此分别,陈昼仁目送江晚橘上了车。江晚橘只和他简单拥抱,祝他一路顺风。
江晚橘不知道该如何整理、描述自己纷杂心绪,她仍旧坐在副驾驶上,微笑着和同事解释,只是刚刚分手的前男友。
车子开得不快,小心翼翼地避开刚才陈昼仁撞废了的车子,江晚橘听见车后面的两人遗憾这样好的车子就这么坏掉了,她定定地看着车的后视镜,看着身后陈昼仁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