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序，你给我讲讲故事？”俞嫣小声说。

    俞嫣转过脸来望向他，蹙着眉追问：“故事怎么能讲一半？”

    讲故事？姜峥沉思了片刻。这夫妻之间所讲的故事自然只能是风花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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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嫣睁开眼睛时发现姜峥没盯着她，莫名让她的紧张稍消。她没有移开目光，仍旧打量着姜峥。他穿着一套白月的中衣，连鞋子也不知何时褪去，长脚踩在前池里的大理石地面，水流弄湿了他的脚，还渐湿了一点他的裤腿。

    俞嫣愣了一下，嗔道：“这算什么故事啊！”

    “因为这个故事的后续很长，要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讲。”姜峥微笑着，转过脸来望向俞嫣。

    俞嫣仍旧闭着眼睛，她在劈头盖脸浇过来的温泉水柱下，轻轻咬了下唇，才慢吞吞地侧转过身。

    姜峥重新给她讲：“从前有一个耀如旭日的小郡主，走到哪里都是最耀眼的那一个。她漂亮爱笑，又心善仗义。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皆精，纵马玩乐亦潇洒。后来机缘巧合，天赐良缘，嫁给姜家六郎。”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一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小和尚让老和尚给他讲故事，老和尚给他讲从前座山山里有座庙……”①

    他从不会让自己沉溺于某事。更何况那种湿漉的麻烦事也不值得他沉溺。

    “好。”姜峥挨着俞嫣在石凳上坐下，也不故意去看她的身体，给她讲故事。

    “不知道。”

    姜峥转过身来时，俞嫣特别想遮挡，可是她强压下了遮挡的心绪，做出若无其事的大方模样来。

    她胡乱点头，幅度小小，也不管姜峥有没有看到。然后伸手去擦脸上的水。可水柱直接朝她的头脸浇过来，她的擦拂成了徒劳。

    一定是天太热了，她才会觉得脊背火辣辣。她有一点局促地将左手搭在腿上，右手轻搭在左臂上，架在身前的手臂也成了一种保护。

    俞嫣轻轻翘起了唇角，软声问：“那后来呢？”

    温泉水一下子从四五个石洞涌出。细细的水柱直接朝她的头脸喷去，她不得不闭上眼睛。俞嫣那张巴掌大的小脸顷刻间湿漉湿透，水珠从她的下巴一滴滴坠落。

    她的声线里，总算是带了点笑，那些紧张又散去了些。

    姜峥的视线跟着那滴水珠，亲眼看着那滴水珠是如何慢慢消散融于山尖。

    他猜着，自己对那事不会太喜欢。就像人人都夸得天花乱坠的一道菜，尝过即可。

    一片湿漉漉的黑暗里，俞嫣听见姜峥问：“水温可还好？”

    水流浇落，浇在姜峥后颈和后背。浇湿他，也浇湿他月白的衫。湿衣紧贴，勾勒出他微绷的肩脊。

    黑绸遮窗，挡着外面灼亮的夏日光芒。浴室里光线昏暗，俞嫣还是看出了姜峥眸中情绪变化。她犹豫着要不要伸手去遮挡时，姜峥忽然俯身，吻落酥山去尝消融的水珠。

    姜峥将擦过手的帕子放回去，转过身。

    她知道姜峥转过身来了。她褪衣时一直悄悄观察着姜峥。正是因为知道他转过身来了，她才匆忙迈进无水的前池背对他坐下。

    她抬起眼睛看向姜峥，姜峥却在她望过来的前一刻移开了失礼的目光。他走进浅池，去调整那面墙壁上的水柱开关。小石狮开关好几个，作用也不相同。他依次调整了水柱的方向，还有水流的大小。

    俞嫣故意背对着他，面朝墙壁。

    从石洞倾斜降落的水柱落在她一侧的肩背，沿着她的身子慢慢向下浇淌。

    她又轻哼了一声，嘀嘀咕咕：“谁和你是和尚了……绕弯子糊弄人……”

    姜峥迟疑了——非要在婚床上吗？

    没了水柱落在脸上，俞嫣终于颤着湿黏的眼睫睁开眼睛。她满脸都是水，可是却没有再擦，而是将一双手放在腿上，虚虚遮挡。

    俞嫣望着姜峥，讶然得小口微张，娇红的唇早已湿透。她皙白如雪的脸颊上盈着一层水雾，又挂着几滴水珠。水珠沿着她的面颊缓缓向下滑，其中一滴水珠忽然快速地坠，坠落酥山，沿着山尖滑去。

    水柱直接或间接砸落理石地面，水声嘈嘈纷乱，将姜峥的声线衬得好似水洗过一般清朗。

    “酿酿，”姜峥低柔的声线里带着一点含笑的轻哄，“别一直让水浇头脸。”

    片刻的僵坐之后，她听见姜峥逐渐靠近的脚步声，才回过神，匆忙伸手去拨墙壁上小石狮开关。

    刚好看见俞嫣在浅池石凳上坐下的那一幕。纤腰盈盈，落座之处又腴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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