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吃药(吓得差点从贵妃榻上,出溜)(1 / 2)

    乌麟轩的衣服都汗湿了, 好在出了这么多的汗,他的烧确实是退了。

    男高中生恢复得就是快!

    陆孟让婢女进来,收拾床铺, 把茶壶里面的水换成白水。

    亲手给乌麟轩倒水喝,乌麟轩一口气喝了两大杯。

    这才头靠在床头上, 对陆孟说:“陈远不在, 伺候我更衣吧,我没有力气。”

    陆孟确实是打算伺候一下病号。

    但听到乌麟轩嘴里说出“伺候”这两个字。就感觉自己莫名其妙成了婢女。

    乌麟轩有一种天生的高高在上, 命令别人伺候自己的时候, 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可是陆孟不干。

    她可以主动帮忙, 但不能像个婢女一样被使唤。

    这就好像很多结婚以后的女孩子, 一开始只是想要替家中分担家务活。

    时间久了,很多家务活就会理所当然的变成女孩子的。被各种指使来指使去。

    到最后演变到女孩子自己不做,都会觉得自己不尽责。

    那些本来都算是小事。谁洗个碗啊谁擦个桌子的,你如果计较, 搞不好还会被别人觉得懒惰不懂事。

    可生活当中, 就是用这些小事组成的。

    陆孟就坐在床边上没有动。

    她对乌麟轩说:“王爷恕罪, 臣妾不会伺候人。”

    陆孟每一次都是阴阳怪气的时候, 才会自称臣妾。

    乌麟轩这会儿心情特别的平和。一听到他的王妃自称臣妾,就知道她又要起幺蛾子。

    听她说不会伺候人。乌麟轩看着她, 并不说话。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 陆孟又说:“再说夫妻之间怎么能用伺候来形容?那昨天晚上我借王爷的手, 也算王爷伺候我吗?”

    乌麟轩皱眉, 他如何能受得了自己伺候别人?

    不过是纵着她罢了。

    陆孟见到他皱眉, 就笑起来。也不说别的了, 就让他自己以己度人去,她就幽幽盯着乌麟轩看。

    虽然陆孟没有说话, 但是她满脸都写着——我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乌麟轩七窍玲珑心,很快就意识到他的王妃是什么意思。

    如果是从前乌麟轩一定会觉得,他的王妃不识好歹,这是冒犯他。

    他被他的王妃已经冒犯了太多次。而且不只是言语冒犯,惹急了还会打他。

    因此乌麟轩甚至觉得他的王妃,不愿意“伺候”他,是很正常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乌麟轩从善如流地说:“陈远不在,能否请梦梦帮我穿一穿衣服?”

    “好呀!”陆孟见他上道,这一次答应的干脆利落。

    “这就对了嘛,夫妻之间怎么能说成伺候?明明就是互相帮助。”

    乌麟轩微微眯起眼睛,笑着点头:“梦梦说得对。”

    乌麟轩想要了解一个人的心思,实在是太容易了。从前他就只是不屑而已。他天生就不会顾及别人的情绪。

    但是现在不同,他很乐意让他的王妃开心,他自己也会过得很愉快。

    两个人之间一旦形成良性循环,日子就会越来越愉快,相处起来也越来越轻松。

    陆孟帮着乌麟轩换好了干爽的衣服。乌麟轩退烧了,精神看上去好多了。

    他就又想处理堆积的事务,但是被陆孟阻止了。

    “说好了要休息,你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处理吗?”

    陆孟问乌麟轩:“就是那种如果今天不处理,就会丢人命的。”

    乌麟轩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

    他向来走一步想十步,擅长未雨绸缪。很少会让事情发展严重,变成燃眉之急。

    因此如果真的要休息几天,也不是不行。

    陆孟见他摇头,拉住他的手一拍,替他下定论道:“那就把那些破烂的事情放一放,这几天先把身体养好。”

    “这样吧,你去我的院子里待着。免得你在自己的屋子里总是想往书房跑。”

    陆孟说着,不由分说拉着乌麟轩,从后门出去。朝着自己的屋子方向走。

    乌麟轩走得很慢,陆孟走的大步流星,两个人拉着手,一前一后,手臂拉成一字形。

    夕阳照射在院子当中,冬天的夕阳没有很美,不够昏黄暖意不足,还很刺眼。

    乌麟轩把眼睛眯起,他就算不进书房,也能在脑中把他要做的事情,逐条罗列。

    可是他这一会儿的思想竟然有一些涣散,无法凝聚成型。

    他落后的脚步,因为陆孟扯着他的胳膊,一耸一耸的,连思绪都被扯散了一地。

    那些阴谋诡计,混在夕阳当中,洒在满院堆积未化的落雪之上,折射出一种光怪陆离的颜色。

    “快点走啊,一会儿吹着凉风,晚一点又该发热了!这院子有什么好看的?”

    陆孟又使劲扯了一下乌麟轩的手臂,站定之后转头问他:“是觉得头晕吗?还是你的腿又疼了?”

    陆孟觉得大狗病可真多呀。

    她把乌麟轩的手臂架在自己脖子上,伸手搂住了乌麟轩的腰。

    说:“走不动就把重量放在我身上,我架着你呀。”

    “你架不住我……”

    乌麟轩把一部分重量放在陆孟身上,嘴里却在说:“你这细瘦的肩膀,如何能架得住我?”

    如何能够背负得起我身上背的那些东西?

    没有人能架得住他。

    陆孟这一次没听懂他的一语双关。她就算听懂了,也不会理会他的无病呻吟。

    但是陆孟看出了他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微微一撇嘴,就知道他不知道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人不光不懂狗的快乐点。

    也不懂狗的忧愁。

    陆孟架着乌麟轩,很快到她屋子的门口。

    把人往屋里头一甩,进去就把门关上了。

    满院子的光怪陆离,被她砰得一声,震得稀碎。

    太阳落山了。

    晚饭时间到了。

    乌麟轩本来是没有什么胃口的。

    只要不跟陆孟在一起,他大部分的时间对食物的诉求,是非常低的。

    但他虽然说了自己不想吃,还是被陆孟给拉到了桌子边上坐着。

    陆孟没有温声细语地劝他,你吃点吧。

    而是说:“王爷要是不吃的话,那就看着我吃吧。”

    然后陆孟就开始了她的吃播。

    这就像喂小孩子吃饭,不能撵着他,越撵着他,他就越不吃。

    你就吃你自己的,不行就饿他一顿。

    或者躲躲藏藏鬼鬼祟祟地吃,被他看到了,他就会抢着来吃。

    这个道理在大人的身上,也是适用的。

    对乌大狗尤其好用。

    没一会儿。他就主动拿起了筷子,开始吃东西。

    陆孟用眼皮夹了他一眼。故意在他夹东西的时候,去抢他筷子上面夹的。

    “你做什么?盘子里又不是没有……”

    乌麟轩无奈说:“好歹学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若是过些日子太后召见你去宫中,你难道就这样?”

    “这样又如何?她会因为我吃相不好判我个斩立决吗?”

    “再说我可不想去宫里,那太后本来就极其不喜欢我,我要是去了那不就是进了虎穴狼窝?”

    “王爷散播一点谣言出去吧,就说建安王妃病入膏肓。已经起不来床了……”

    陆孟一边吃一边说:“我就不信太后还能把我抬宫里去。”

    乌麟轩彻底没有脾气。

    慢条斯理地咀嚼着嘴里的食物,无奈说道:“你要是实在不喜欢接触人,这倒也是个办法。”

    虽然是下下之策,可也确实能躲过一些人。

    “确实是不想。我就想躺在王爷的后宅当中,虚度光阴。”

    乌麟轩嗤地笑了:“这点出息。”

    陆孟也笑了笑没有说话。专心致志吃东西。

    一顿饭两个人吃得很快乐。也都吃得很饱。

    乌麟轩本来是没有食欲,可是生病的时候怎么能不吃饭呢?

    吃了饭之后病就会好得快,抵抗力也会强。

    晚饭过后乌麟轩精神又好了一些。他并没有去处理堆积的事务,而是和陆孟一起躺着看话本子。

    他半撑着手臂,发表言论十分犀利。

    眼睛神采奕奕,半撑着手臂透出一些随性又洒脱的味道。

    陆孟侧头看他,想起她妈妈小的时候和她说的话。

    她对乌麟轩说:“生病的时候,多多吃饭就会把病给撑跑了,你看你不是好多了?”

    乌麟轩愣了下,他现在确实是好多了。

    “梦梦说得对。”乌麟轩笑着摸了摸陆孟的脸,顺着她说:“梦梦疼我,我都记着了。”

    两个人继续看话本子。话本子里面的人渣表哥,果然睡完了人不认账。

    女主角已经失了清白,家里人还不知道,要给她张罗亲事。

    而这个人渣表哥,躲去了花楼里头。对表妹的亲事不闻不问,根本没有要娶表妹的意思。

    他家里面未必不知道他和表妹的事,态度很明显,也不会让他娶的。

    他家里总想着攀高枝,也在给他张罗着婚事。帮他娶一个对他未来有帮助的世家小姐。

    而且亲事已经初步有了定论。对方家世很高,却不知道怎么瞎了眼睛,对这个人渣表哥还算看好。

    两家已经相互间递了男女八字。

    “这种废物娶了世家小姐也没有用。”乌麟轩说:“家族只会越来越没落。”

    陆孟已经习惯了他看着看着,就一顿“发弹幕”。

    也挺喜欢他说那些东西,每一次都听得很认真。跟听孙子讲兵法似的。

    因此陆孟问:“为什么呢?”

    “还能为什么?那些世家小姐们都是傻子吗?她们嫁给谁的时候会仔仔细细调查。要成亲的对象,家世底蕴,为人如何。”

    “但凡是好一点的氏族结亲,真正讲究的不是什么生辰八字,命格样貌。而是门当户对。”

    “他和他表妹的事情根本就瞒不住。可是对方竟然装着不知道。”

    “这位表哥的家世看上去还可以,但却已经是个空壳了。”

    “若是对方底蕴深厚,而且没有什么狼子野心的家主,会断然拒绝这样的亲事。”

    “若是对方有一位狼子野心的家主,结亲就是羊入虎口。”

    “世家之间相互蚕食,不论嫁娶,都是弱者依附强者,大鱼吃小鱼。这就是弱肉强食。”

    “对方递过来了女方的生辰八字,就是有一位狼子野心的家主。”

    “这位表哥如果聪明,娶了表妹,两个空盒子的家族,说不定捏在一起还能东山再起。”

    乌麟轩说:“可惜表哥都是人渣。”

    陆孟一脸懵懂。

    乌麟轩低头亲了亲她的鼻尖。

    陆孟用手臂捅了捅乌麟轩,“说说?”

    “这个其实也可以反过来理解……”乌麟轩仔细琢磨一下。

    换了一种方法。

    从解释改成反问。问陆孟:“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延安帝,愿意把永乐郡主赐给我。却绝对不会在老六和永乐郡主的事情暴露之后,给他们做主让他们成婚吗?”

    陆孟稍微想了想,剔除了延安帝其实特别宠爱乌麟轩这个三皇子的可能。

    如果是真的宠爱,猎场之后,也不会始终都没有安抚的赏赐赐下来。

    他应该更忌惮乌麟轩这个有能力的儿子。

    然后陆孟说:“是他们的家世不合适吗?”

    陆孟对朝堂上的事情不甚了解,也不上心。自然想不出什么深奥的东西。

    “不是因为家世不合适,是因为太合适。”

    “六皇子背靠当朝太尉。而且这个老东西年纪一大把了很不安分,参与了猎场截杀。显然是想要推他的好外孙上位。”

    “六皇子虽然生母死去,平时在宫中也很低调。但是太尉手掌兵权,和文山王这个独霸一方的异姓王结亲,那就是如虎添翼。”

    “我父皇绝对不会允许这种联盟结成。”

    “到时候六皇子和文山王如果没有人退,我父皇会亲自下手料理他们。”

    乌麟轩这个局做得最精妙的地方在于,文山王和六皇子根本退无可退。

    因为蛊虫在,他们退也是死,不退也是死。

    文山王当然可以舍弃永乐郡主,但他说自己舍了,就会有人信了?

    六皇子的蛊毒需要永乐郡主来解。

    只要永乐郡主活着一天,联姻一旦结成,文山王说他退了,皇帝会信吗?

    怎么都是要死。

    这一部分陆孟听懂了。

    氏族和兵权结合起来才能成大事。也就是文武相和。

    历朝历代造反谋逆的,像这种不在少数。

    乌麟轩继续循循教导。

    “梦梦知道为何延安帝愿意把永乐郡主嫁给我吗?”

    乌麟轩说:“他未必不知道,那些我与永乐郡主的传言是假的。又为什么明目张胆地大肆封赏永乐郡主,鼓励她到处撒谎?”

    陆孟想了想说:“因为……王爷手中也没有兵权。氏族和氏族联合在一起,没有谋逆造反的资本?”

    乌麟轩笑了笑说:“对,也不对。”

    “我手中有兵权。”

    他笑眯眯地看着陆孟说:“南疆封北意和长孙纤云手中的兵马,除了听当今天子调遣,如果会向着谁,那一定是我。”

    “因为本王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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