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16】二胎日常(2 / 2)

道:“怎么?该不会还有吧?”

江蕴摇头,问:“你……用了什么澡豆?”

“……”

隋衡难得露出些许窘迫色,道:“这不是担心洗不干净,再熏着你,孤特意把前阵子西域小国进攻来的那盒子澡豆拿出来用了。”

隋衡平日很少用这种带着强烈香味儿的澡豆,所以得来后,直接就让嵇安收了起来,束之高阁,今日特殊情况,考虑到这玩意儿可以遮掩味道,才特意翻了出来。

洗完后他闻过,确实连衣袍上都沾了些异香。

江蕴再次掩住口鼻,摸了摸喉咙。

隋衡紧问:“怎么了?”

江蕴没说话,忍了片刻,实在忍不住,直接吐了他一身酸水。

隋衡吓了一跳,忙把人扶住。

“怎么回事?”

江蕴推开他一些。

“你……赶紧洗掉去。”

隋衡没料到一个澡豆也能带来如此严重的后果,先去取了水,给江蕴漱口,确定江蕴没有其他强烈反应后,才迅速收拾了一下床铺,出去,让嵇安准备新的浴汤。

嵇安和高恭的眼神已经不能用困惑和古怪来形容。

大晚上的,连续洗三次澡,每次间隔不过几息功夫,这是做什么呢。

然而隋衡威严摆在那里,他们也不敢多问,只能赶紧去准备。隋衡这回洗了将将有一刻左右,特意用了清水,连平常的澡豆也不敢再用,出来后,又特意换了身没有熏过的干净睡袍。

“殿下,还好吧?”

两位总管忍不住问。

隋衡不大想回答这个问题,快走到房门前时,不知想到什么,忽又顿住,吩咐:“浴汤一直备着。”

“是……”

两人惊疑不定应了。

床帐内,江蕴已经重新捡起来书看。

隋衡进来,放下床帐,直接挤进被窝里,道:“这回总成了吧,再洗下去,明日,孤可就要洗脱皮了,死猪都不带这么烫的。”

这话让江蕴忍不住一笑。

“你还好意思说,谁让你用那种澡豆的。”

“还不都是为了遮酒气,你这鼻子,简直比狗还灵。”

江蕴咬牙看他:“你说谁是小狗?”

“我失言,自然是我。你是光风霁月的江国太子,江南人人崇拜赞颂的容与殿下,还是云中君下凡,怎么能是小狗呢。”

江蕴被他挤得有些紧,道:“你出去。”

“出去是可以。”

隋衡声音有些哑。

“但你这位救苦救难的江南太子殿下,得先救救孤。”

江蕴一愣,后知后觉的察觉到腿侧传来的异样滚烫,有些震惊:“你——你不是洗澡去了么?”

“孤又不是不良于行,被你这么折腾着洗,能不洗出事儿么。”

“不行。”

“怎么不行。”

“我困了,想睡觉了。”

隋衡自然不会轻易把人放开,道:“那也得做完功课再睡。”

“什么功课?”

隋衡握起身侧那只白皙漂亮的手,丝毫不觉得无耻道:“孤教你。”

他另一只手则伸出去,将宫灯挪远了些,帐内彻底昏暗下来,两人较了半天劲儿,江蕴发自灵魂问:“你就不能自己来么。”

“……”

隋衡咳咳两声:“那怎么能一样。”

“怎么就不一样了?堂堂青狼营主帅,连这点事也办不成?”

“这是办成不办成的问题么,没成婚就算了,成婚了,孤还那样,岂不是要成全天下的笑柄了。”

江蕴直接趴到他肩上,闭上眼睛,让他快点。

隋衡看着那近在咫尺的温软身躯,和绸缎一般散落在他颈侧的乌发,感觉像是抱着一块稀世美玉,却无法亵渎触碰,忍不住伸指,刮了刮那莹洁挺秀的鼻头,道:“有些事能快,有些事快得了么。”

“你可真会为难孤。”

江蕴立刻在他肩头咬一口。

“行行,你是祖宗,你说了算。”

隋衡又笑了声。

两人身影在帐中交叠,不知过了多久,江蕴羽睫颤了颤,睁开眼,迷迷糊糊的,发现自己仍伏在某个人肩上,身上还盖着一件披风,而手心……江蕴皱眉,问:“你怎么还没结束?”

“马上就好。”

隋衡一只手紧紧圈着小情人的腰,低声安抚着。

他声音不仅哑,还带着一股沉沉的磁力。

江蕴已经没耐心了,单手撑着他肩,要起来。这种时候,隋衡哪里肯放人,道:“真的,马上了。”

又将将小半个时辰之后,江蕴才终于被放回被窝里。

隋衡凑过来,在那片光洁额头上轻轻吻了下,而后取来手帕和茶盏,动作轻柔耐心给江蕴擦了下。

今日折腾这般久,他也有些过意不去。

可自打江蕴有了有孕的迹象,他便不大敢再碰他,憋了这么多日子,也实在是不能自控。他全身上下,皆玲珑精致,比世上最精美珍贵的玉雕都要赏心悦目,看不见还好,拥在怀里,谁能当得了柳下惠。

江蕴没有回应。

隋衡当人应当是累了,睡着了,悄悄下床,把手头的东西都收起来,自己也简单打理了一番,眼看着外头天色已经开始透出青色,不敢再耽搁,在外侧躺下了。

一只手,忽又往他胸口摸来。

隋衡一看,江蕴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正瞳仁乌黑,静静望着他,满是探究。

隋衡:“怎么?”

莫非他尽兴了,大美人还没尽兴?

他倒是不介意舍命陪君子,可担心他身体吃不消。

“早些睡……”

隋衡刚大义凛然的说了三个字,就听江蕴问:“金子呢?”

“什么?”

“今早出门时,我给你的三锭金子呢?”

“……”

隋衡面不改色道:“自然在衣袍里,孤都换上睡袍了,你怎么摸得到。”

江蕴打量他片刻,道:“可刚刚在你衣袍里,我也没摸到。”

“一定是你摸错了。”

“是么。”

“当然。你想想,孤堂堂太子,难道还缺那几锭金子么。你要是想要,孤明日多给你拿几锭过来。”

好在江蕴也没揪着不放,又打量隋衡几眼,就缩进被窝里,闭上眼睛睡了。

隋衡轻舒一口气,心里有些纳闷儿,江蕴以前从不关心银钱这些东西,怎么今天突然要查那几锭金子。

因为前日夜里一番折腾,第二日早朝,隋衡两只眼睛都泛着淡淡乌青。

今日早朝有些特别,除了隋国朝中文武官员,各北地下属国的国主也在列。

大朝会之后,这些国主都暂留在了隋都,目的是为了商议垦荒令的事。垦荒令从江传来,在施行过程中,已经根据江北情况,经历了一系列改革,作为江北下属国,这些国主都想摘取现成的经验。按规定,下属国虽有对本国国事的统治权,但凡是涉及到军事农事工事,甚至是人才选拔方面的重要决策,都必须经宗主国同意。

隋帝开了个引子,便让大臣们自己讨论。

左相即墨清雨第一个开口:“垦荒令看似简单,其间涉及的细节与利益纠葛却十分繁复,一个不慎,可能引发民生动荡,本相敢问,诸位国主可都做好了准备?”

一国主问:“不知左相所言准备,是指什么?”

即墨清雨言简意赅道:“让利于民。”

“这……垦荒令不是开垦荒地么,这本身就是于国计民生有利的好事,我等自然做足了准备。”

“那只是最表面的东西。”

即墨清雨转身,望着众人道:“荒地之所以成为荒地,有其历史原因,也有现实原因,变荒为良,是一个漫长艰苦的过程,贵族占据着大片良田,不需付出任何努力,就可以得到粮食与财富,而百姓呢,大多只能靠几亩薄田,勉强维持生计。垦荒令是解决了一部分流民问题不假,但解决不了最根本的民生艰难根源,隋都推行垦荒令,都是让贵族主动让出一部分良田,带头去耕垦荒田,激发百姓的积极性。诸位可有此等壮士断腕的勇气?”

“这……”

众人面面相觑,果然都露出迟疑之色。

毕竟这个时代,贵族主要靠圈占土地获得财富,失去土地,也意味着失去了锦衣玉食的奢靡生活。耕垦荒田听着激励人心,可荒地何时才能变成良田,产量是否能媲美得上普通良田,却都有不确定性。

俗话说得好,只有刀子落到自己脖子上,才知道疼。

现在刀子还没落下,一群下属国国主公卿,已经觉得肉疼了。

陈国国主夹在一众下属国国主中间,陈国属江南,江北的经验并不适合陈国,今日他过来,完全是被迫参与。

在所有国主都缄默面面相觑的时候,陈国国主感觉自己不说话也不适合,就随口附和了句:“左相所言甚是有理。”

他说完这话,感觉周围更加沉默了。

抬头,就收到了好几个下属国国主飞来的眼刀。

坐在边上的卫涟病恹恹咳了两声。

一国主嘲讽道:“听说陈兄这几日日日在太子府附近转悠,想拜会江国的那位太子殿下,这垦荒令自江南传来,也算是南北互通的一项重要成果,想来陈兄是归心似箭,迫不及待回归江南容与殿下麾下,不屑与我等为伍了。”

陈国国主面色微微一变。

“付兄,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最终还是隋衡笑了声,道:“这现成的果子,谁都想摘,隋国提供经验技术,并愿派专门的官员前去各地指导具体实施,而不要各位一分一毫回报,已属仁至义尽,各位还在这里推三阻四,想来确实是没有诚意做这件事。既如此,咱们也就别浪费时间了,父皇,儿臣请求退朝。”

“这。”

众人微微变色,还想说什么,御座上的隋帝当真就允了隋衡所请,当场宣布退朝。

下了朝,韩笑过来关切问:“殿下这是怎么了?昨夜没睡好?”

隋衡含糊应了。

韩笑一脸都懂的表情,呵呵笑道:“听说殿下府上两只圣物前阵子孵下两颗吉祥蛋,老臣还没来得及到府上向殿下道喜呢。”

韩笑在之前大婚时,帮着出了不少力,为人处世又向来圆滑,和太子府关系一直还算不错。隋衡道:“韩相心意,孤领了,这礼就免了,孤听说,韩相昨日又得了一个宝贝孙子,该孤先向韩相道喜才是。”

韩笑的确因为这事儿高兴的一夜未眠。

来上朝的路上,就收到了无数同僚的祝贺,听了这话,也不掩饰喜悦之情,道:“说来也是有惊无险。”

两人本也是一道出宫门的路上,随意拉家常。隋衡奇怪问:“这不是好事么,怎么还有惊无险了?”

韩笑道:“韩冲那小子刚外放到地方为官么,老臣那媳妇,独自留在隋都养胎,前阵子去报国寺上香,不小心沾染了一种与她体质相克的花粉,险些引得滑胎,幸而陛下隆恩,派了太医院的医官去府中诊治,老臣那媳妇和孙儿,才得以平安无事。原本都已经不指望要小的,尽力保大的。这妇人怀孕,当真是九死一生,稍有不慎,就可能有性命之危。也怪韩冲那小子外放时间不对,要不然日日守在身边,也不会出这样的事。”

韩冲,是韩笑长子。

隋衡听到此处,忽然停下。

韩笑见他表情不大对劲儿,忙问:“怎么?殿下还有事?”

隋衡道:“没错,孤突然想起来,有桩重要的事,忘了向父皇禀报。韩相请先回吧,孤就不奉陪了。”

韩笑自然点头。

毕竟,他也挺着急回家抱孙子的。

隋衡停了会儿,没去见隋帝,而是直接转道去了太医院。

两位院首年事已高,平日若无大事,基本上不在太医院当值,因而这个时辰,只有一群不同品阶的御医在做事。

太子殿下的突然光顾,让整个太医院上下既蓬荜生辉,又战战兢兢,如临大敌。毕竟这位殿下不仅骂过钦天监,也骂过他们太医院。说他们蠹虫程度不逊色于钦天监那群废物。

攻击性极强,侮辱性也极高。

隋衡慢悠悠往主位一座,随手点了几个人近前回话。

被点到的倒霉蛋都诚惶诚恐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只有最末一个品阶高一些,年纪长一些的哆哆嗦嗦问:“不知殿下召见臣等,有何事?”

隋衡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问你们一些小问题。”

众人面面相觑。

又一人斗得胆子问:“不知殿下的问题是?”

“咳。”

隋衡清了清嗓子,“是这样的,孤有一个朋友,近来家中妻子突然有孕,他本人在这方面无甚经验,所以托孤来问问,平日照料,都需要注意哪方面的事项?比如……”

隋衡身子前倾了些,目光冷冽扫过众人:“怎么判断,与他体质相克的花粉?”

“花、花粉?”

“是啊,孤那位朋友听说,若不小心沾染了有毒或与体质的花粉,可能给妻子带来生命危险。”

说这话时,隋衡手心已经捏了一把汗。

一个御医忽然抬头问:“莫非,殿下这位朋友,与韩相家公子交好?”

昨夜韩相府有妇人难产,陛下连夜召了太医院的医官过去,这位御医恰好当值,故而知道此事。

隋衡道:“你只需要回答问题。”

“是是,臣多嘴。”

那御医一个哆嗦,道:“关于此事,并无固定答案,因每个人体质不同,与其体质相克的花粉,自然也因人而异。不知殿下这位朋友的妻子,平日可有过花粉过敏症状?”

隋衡想了想,想说应该没有,但又有些不确定,毕竟江蕴在江国生活的那漫长十八年里,他并未参与。

“他的妻子来自江南,但孤这位朋友,却自小长在江北,所以他不是很确定此事。你们就没有什么快速准备的判断方法么?”

世上花木何止千万,这如何能迅速判断。

但太子殿下既然特意来问,他们又必须得给出一个答案。

一御医灵光一动,道:“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殿下这位朋友拔除了府中所有能开花的花木,从根源上杜绝源头。以后出门时,也尽量少让孕妇接触陌生花卉。”

“而且,与花粉过敏相比,殿下这位朋友的妻子,既然来自江南,还有更重要的一桩事要注意。”

隋衡紧问:“何事?”

“水土问题。”

“孕妇受孕时,无论身体还是心理都会比平日更脆弱敏感,这水土不服,一时环境饮食方面,二则是情绪方面。”

“情绪?”

“对,据臣的经验,不少处于孕初期的人,都会出现喜怒无常,脾气暴躁的情况,殿下这位朋友的妻子,可有此方面的迹象。”

隋衡直接想回没有。

但莫名就想到,昨日江蕴突然查他的岗,查他的银钱,便谨慎问:“你口中的暴躁,主要表现成什么样?”

这能说的就太多了。

御医道:“这也视人而定,有时平日性情越温柔的,反而越容易表露出内里凶猛一面。”

“臣见过最严重的一位,曾经把丈夫的脑袋打得头破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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